賊的狗頭,我是要定了!嗚嗚嗚……我是庶出之女,當年府上,便只有四姐不計較這些,對我最好了。只要能為她報仇,我便是要被突厥韃子蹂躪,也在所不惜了!”
楊雪艾說著說著,前後語氣迥異,最後居然嚶嚶抽泣起來。不僅是楊潔穎看得目瞪口呆,蕭銑在一旁,更是毫無思想準備,當下唯有趕緊把賬目結清,還多給楊雪艾多買了兩盒香水,然後就把胡姬阿米娜趕出去,轉過身對楊雪艾行禮道:
“想不到郡主如此深明大義,上忠天子,中悌手足,下憐黎庶!蕭某人生平感佩之女子不多,然郡主高義,實當受得下官一拜!”
“罷了,我和你也不熟,不知道小穎竟是看上你哪一點了,這樁事情,便這麼定了,我自會主張,你們就別勸阻了。不過這東西我便收下了,就謝過你們好意。”
楊雪艾也不矯情,拿起包好的精油香水就抬腳要走。蕭銑在背後提醒她說:“郡主,恰才郡主說話時口不擇言,卻沒在意有外人在場,下官自是不虞洩露,但是那個胡姬……若是郡主和親的動機洩露到了突厥人那裡,只怕讓人防備。郡主如真心如此行事,將來可要慎言慎行才好,不能比如今這般灑脫隨性了。”
楊雪艾聞言便收住了腳,心中暗恨,想了一下,自己卻沒什麼辦法,只能回頭請教蕭銑:“那你看卻該如何處置?總不能殺了那胡姬吧。”
“若是郡主不嫌棄,下官可以出錢把那個胡姬買下,送給郡主做個侍女,郡主只要看好了,能夠收服其心,那麼便是無虞。這些胡姬也多是察言觀色,機敏得緊;將來郡主身處虎狼群裡、枳棘叢中,想來也有用處。若是不能結好收服之,到時候她也已經是郡主買下的私奴,尋個沒人見的所在殺了,也比現在少惹人注意。”
楊雪艾想了一想,乾脆地說道:“那便勞煩你買下吧。不過這種胡姬的賣身契約,只怕至少得幾千貫吧,看著這般妖嬈媚人的身段,身子骨也嬌柔年少……嘖嘖,我還以為你會提議由你買了留下呢。”
“既然郡主答應了,咱買下就是,幾千貫,咱開書坊還是頗賺得出來的。雖然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可是相比郡主忠君孝悌的節義,咱這點付出,只能算是聊表寸心而已。”
“看來你倒也是個爽快人,而且不拿捏,我倒是有點想通小穎怎麼會看上你的了。”
說著,幾人便出去了。蕭銑讓獨孤盛去找沈光,把他府上積存的錢財又用馬車送來了一批,才湊夠了足足五千貫錢,把那個叫做阿米娜的波斯女奴買下,送給楊雪艾。
其實那賣安息香料的胡商還不太愛賣,因為他說那個胡姬是店裡姿色機靈都最出眾的一個,原本還指望著她幫襯著多做一點生意呢。而且因為在這店裡接待的都是女客,所以這個阿米娜不比那些酒肆歡場中的胡姬放浪,至今都還能保持雲英處子之身,只是偶爾為了挑逗客人消費讓人揩點小油而已。最後,還是蕭銑拿出了晉王府的一些名頭暗暗壓了一下店家,店家才五千貫把女奴出手了。
蕭銑和楊潔穎目送楊雪艾帶著阿米娜上車離去,隨後自己也登車回府。正要走出東市市門,蕭銑卻瞥見了很久沒見到的宇文化及與宇文士及——那兩人騎馬而行,卻還讓從人牽著一匹非常雄峻的高頭大馬,而且用玄色的緞子遮住大半,顯然是不想人注意。
本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是蕭銑非常知道分寸,馬上把馬車的簾子放下,沒讓宇文化及兄弟發現自己。楊潔穎見他舉動,還有些好奇,趕緊追問蕭銑看到了什麼人。
“沒什麼,只是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而已。宇文化及在一個多月前對**用兵的時候,也撈到了一個出征的機會,作為郎將,跟著楊素麾下一支偏師作戰,也算是立了一些軍功,聽說他所部兩千餘人,也斬獲了突厥幾百級,也有一些繳獲分賞,就不知道他宇文化及自己佔了多少斤兩。今日看他來這裡遮遮掩掩的,想來也是給楊僕射準備禮物吧。”
“給楊僕射準備禮物,為什麼要躲躲藏藏?”
“這便不知道了——不過若是以我這種小人之心,去度他的‘君子之腹’,想來是他在河套也繳獲了少數突厥人的戰馬,只是品相不怎麼樣,所以這些日子在東市尋訪名馬,到時候來個掉包,把好馬說成是戰場上繳獲的。這樣送出去,他和楊僕射都有面子,還能順帶著誇飾武功。”
楊潔穎以手支顗,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道:“想不到宇文化及如今還會動這些腦筋了,在揚州時沒聽說宇文總管幾個年長的兒子這麼能耐——該不會是宇文士及給他想的招兒吧?”
“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