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還是有一定的兵力優勢的。先頭上萬人已經徹底完成了渡河,初步擺出了架勢。不過突厥人不怎麼懂陣戰阻擊之法,所以要想防止被敵人殺亂己方的半渡之兵,最直接的辦法還是反衝鋒上去,直接和隋軍騎兵殺成一團。
利咥夷男就是選擇這麼做的,也不用過多的指揮,幾聲號角,加上漢人聽不懂的簡單吶喊,突厥騎兵就會如同被激發了野獸天性一般知道該做什麼,分工明確地嘶吼衝殺上去。
在他們的對面,秦瓊心中最後一塊石頭也落地了,一開始別看他在楊義臣面前胸脯拍得山響,其實還是有一絲不安的,他害怕身著輕便皮甲的突厥騎兵和自己玩騎射遊鬥,耗竭自己麾下騎兵的體力。而現在看來,突厥人並沒有認識到他鐵騎的可怕之處和長短板所在。
事實上,除了突厥人沒有分析明白秦瓊麾下鐵騎戰鬥力這個原因之外;單說隋軍逮住了半渡而擊這個時機,也註定了突厥人沒法遊鬥。畢竟如果前軍看到強敵就騎射遊斗的話,若是隋軍不顧遊斗的敵人。專挑還在河裡才過了一半幾乎沒有反抗之力計程車兵殺的話,那很容易就會演變成一場一邊倒的屠殺。突厥人大刺刺選擇分兵迂迴渡河的那一刻,已經註定了他們並不打算迴避正面硬仗。
“為國殺敵。便在此刻!兒郎們殺呀!”秦瓊把他在丹陽和遼東、三韓讓麾下騎軍苦練了大半年的正式版馬穆魯克騎兵戰術徹底發揮了出來,聲聲呼喝之下。一群群隋軍鐵騎穿著明晃晃的甲冑,從滾滾煙塵之中衝出,把猙獰冰冷的金屬光澤暴露在突厥人的眼前。
突厥人下意識地散開,試圖獲取更寬闊的正面,然而桑乾河南岸略顯逼仄的地形似乎並不適合超過萬人的騎兵用鬆散隊形排開,薛延陀人也管不了那麼多,僅僅憑著本能就一*地放出了箭雨。箭雨的密度看似並不密集,似乎萬全不是萬人齊射該有的密度。但是仔細一看,便會發現突厥人的箭雨綿綿不絕,正是騎射遊擊的精髓,不求瞬間爆發,而求持續壓制。
然而,原本無往不利的薛延陀戰術,今天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骨簇在鐵製胸甲上鋥鋥劃過的清脆輕響,被戰場的嘈雜所湮沒,所以似乎薛延陀騎兵的箭矢什麼迴響都沒留下,就像泥牛入海一樣。秦瓊的鐵騎還在衝刺。就好像薛延陀人從來不曾放箭一樣。
一百五十步,一點卵用都沒有,一百步。似乎還是如此,八十步……六十步……好像終於開始有隋軍騎兵倒地了!不過看樣子也是戰馬被箭矢射中之後,騎兵被馬失前蹄甩下來的,而不是直接被射死後墜馬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好歹薛延陀人的放箭開始收到反饋了,這讓薛延陀士兵們心中的震驚稍許去掉了一些,至少這還可以證明他們是在和活人戰鬥,而不是什麼被神秘力量操控的不死之物。
可惜。慶幸只能存在很短暫的一瞬,具體有多短呢?大致上相當於騎兵全速衝刺時衝過三十步距離所需的時間。
一直憋著不出手的隋軍騎兵。在靠近到和敵人前軍三十步之內的時候,開始了不計準頭、只求爆發密度的馬穆魯克式衝鋒騎射。這個戰術原本要到一百多年後。在塞爾柱突厥人在成為阿拉伯人的奴隸時、接觸了阿拉伯人吸取自拜占庭甲冑騎兵的新式裝備後才發明出來。這種戰術,不再是為了遊牧民族慣用的遊鬥,而是為衝鋒前打亂敵人陣形而存在的,他們把騎兵強攻的效率發揮到了極致。沒想到,在這個時空,這種戰術的首次綻放,是用來對付他原本發明者的祖先。
如果蕭銑真的讓秦瓊部下的騎兵裝備上了全套的15世紀米蘭板甲或者哥特板甲的話,這種戰術倒是不能用了——看過歐洲中世紀題材電影的都知道,歐洲騎士是隻知道拿著騎槍對沖的,絕對不會在馬背上操弄弓箭,就算是相對輕裝的鍊甲騎兵,充其量也就是拿一把手弩,衝刺前來一發,然後就沒有再裝填能力了。因為全套板甲對手臂的防護也很注重,用的是整體鍛造的鐵臂鎧、鐵手套,根本沒法使用弓箭。
但是,所幸蕭銑如今用的是加強式板甲,也就是隻有整塊胸甲、背甲、大腿外側是整鍛式,其餘手足部位並沒有強化到那種程度,也不怎麼妨礙人體活動。雖然仍然不能和使用輕便皮甲的突厥騎兵那般如臂使指好整以暇地瞄準騎射,但是如果只追求不計較動作走樣、準頭缺失的快速盲射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三十步內,不求準心,只求覆蓋面,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對面的突厥騎兵都已經開始把弓箭或插入弓鞘,或搭在馬鞍的掛鉤上,抽出長槍和彎刀準備接戰了,這時隋軍騎兵卻撲面而來一陣箭雨,頓時血雨飛飆,慘叫連天。兩軍相撞之前的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