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幸。楊榮感激的看看楊士奇,再轉頭想看看金幼孜,這才悚然發現身邊沒有後者的影子!
楊榮猛地坐起來,向來處望去,登時目眥欲裂——只見金幼孜不知何故,依然留在冰層上,已經落入了朱勇等人的魔掌!
朱勇他們將全部的火氣都撒在了金幼孜身上,圍著他拳打腳踢,每一下都用盡全力!
可憐身子骨孱弱的金學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毆打的昏死過去……
楊榮下意識起身,想要回去拯救金幼孜,卻被楊士奇一把拉住。楊榮怒道:“放開我!”
“憑你我折回去,只不過枉送兩條性命……”楊士奇冷冷說道,楊榮卻沒他那麼冷靜,依然掙扎著要回去救人。
“侯爺,請立即把金學士救回來!”楊士奇一面死死拉住楊榮,一面轉向柳升,無比懇切道:“內閣將對侯爺感恩不盡!”楊榮也一下子僵住了,求助的看著柳升,他也知道指望柳升才是正道。
柳升一直冷漠的看著場中的鬥毆,包括金幼孜的狀況,自然也一直在他眼中。聽了楊士奇的話,柳升好一會才低下頭,神情怪異的看著楊士奇,冷冷道:“本侯沒有替別人擦屁股的習慣。”
楊士奇剛要再說話,卻聽柳升大有深意的說道:“你們這些文官最噁心的地方,就是當了****還想著立牌坊。”
楊士奇嘴角抽動一下,什麼話也不說了。他豈能還不明白,柳升已經看到他陷害金幼孜的小動作了?
楊榮不明所以,還在苦苦哀求柳升:“侯爺,您不是跟皇上保證過,要保護我們的安全嗎?快救救金學士他們吧。”
柳升不為所動,看一眼場中漸漸平息的鬥毆,淡淡道:“若無本侯盡力相救,你們這些人恐怕一個也跑不了……”
柳升說的是實話,錦衣衛組成一個圓形的陣型,將救下來的文官護在圓心處。此時,已經有一百多名文官獲救,勳貴們找不到目標,也就只能消停下來了。
“快救救金學士吧,他已經不行了!”楊榮此刻眼裡卻只有金幼孜。
“總要給勳貴們出出氣吧,”柳升卻輕聲說道:“何況金學士發過誓,這輩子不再和鎮國公沾上半點關係。”說著他輕蔑的一笑道:“恐怕金學士也不願讓我們這些鎮國公的走狗搭救。”
楊榮還要再央求,一旁的楊士奇卻聲音低沉道:“算了勉仁,來不及了。”
楊榮回頭一看,只見朱勇等人已經丟下金幼孜,得意洋洋的離開。
金幼孜的肢體呈怪異的形態,倒在冰面上一動不動,冰面已經被他的血染紅了……
“幼孜……”楊榮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
深夜,感恩殿,朱高熾病倒了,他本來身子就不好,今日徹底勾起了宿疾,躺在冰冷的大殿中,全身卻燙的像炭塊一樣,整個人神志不清。
朱瞻基和朱瞻埈兄弟倆在皇帝床前伺候,看到父皇病成這樣,朱瞻埈心裡焦急,怒氣衝衝朝太監罵道:“你們是怎麼搞的?弄得這裡頭和冰窟窿似的!”
太監也是滿腹委屈,原本按計劃,安厝先帝之後,洪熙皇帝便會離開萬壽山,不在皇陵過夜。誰想到,安厝居然出了變故,先帝的靈柩抬不起來,勳貴們趁機哭陵鬧事,逼迫皇帝認錯,結果皇帝又氣又急,居然一下子病倒了,只能在感恩殿住下。
這感恩殿只是皇帝們來祭陵時的歇腳之地,並沒有安設地龍,而皇帝這病最怕煙氣,又不能用炭盆取暖,簡直要為難死這些太監。
但不管有多大的委屈,做奴才的不能跟主子頂嘴,不然又是更大的罪過,太監們只能任由朱瞻埈詈罵,默默的承受。
還是朱瞻基說了句公道話:“行了,老二。事出突然,誰都沒想到,就別難為他們了,給父皇多蓋幾床被子就是了。”
“哼……”朱瞻埈如今已是二十多歲,再不是當年跟在太孫屁股後面的小屁孩啦。父皇和兄長的隔閡,他都看在眼裡,大哥至今沒有被封為太子,讓他生出一線前所未有的念頭,對朱瞻基的態度,也起了微妙的變化。
朱瞻埈剛想問問,大哥是不是盼著父皇病情惡化下去。朱高熾突然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兄弟倆趕忙把目光轉回父皇身上,朱瞻埈更是撲到朱高熾的床前,眼含淚水道:“父皇,您終於醒了!可把兒臣擔心死了!”
對朱瞻埈拙略的表演,朱瞻基只能嗤之以鼻,昔日的驕傲不容許他俯下身子,和自己的弟弟爭寵吃醋。這種念頭只要湧出來,就噁心的他想要嘔吐。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