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望向夫子,平靜說道:“老師,既然小師弟找不到夏侯觸犯唐律的證據,那他會怎樣做?”
秋風拖著夫子身上的黑色靳三呼嘯作響,他望著遠方那座長安城……笑著說道:“為師亦是不知,不過寧缺大概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兩年前,大唐御史張貽椅在紅袖招外離奇死亡,當時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御史夫人的哭鬧,被長安府尹上官揚羽鎮壓下去之後,這案子便結了……直至大唐東邊北軍大念師林零悄然潛入長安城調查,在那位御史的屍體裡找出那根鐵釘,這個命案才重新進入某些大人物的眼中。
其後隨著陳子賢、顏肅卿等人的死亡,尤其是谷溪死於土陽城,城門郎黃興和於水主死於雨街之上……大唐軍方和很多勢力,都把懷疑的目光指向了寧缺,只不過就像多年前陛下無法處治夏侯一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沒有人敢指控這位書院二層樓的學生、夫子的親傳弟子。
沒有證據……不代表濤不是事實,關於寧缺身世的傳聞,已經在長安城上層社會里傳開,甚至已經傳出國境,很多人堅信,他便是當年那名因為叛國罪名而慘死的宣威將軍林光遠的兒子。
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測,當夏侯即將解甲歸老的當下,這個隱忍多年終於殺回長安城進行血腥復仇的青年,究竟會怎樣做。
清河郡大姓的老供奉來了,藏身御史府裡,眯著那雙幽深的蒼老眼眸,平靜而專注地看著長安城裡的風向,猜忖著可能發生什麼事情。
大唐軍方警慎地注視著雁鳴湖畔的動靜,許世將軍站在小樓之上,神情漠然看著長安城,只要有任何異動,他將毫不在意書院,而直接派出強大的鐵騎,直接將寧缺擒獲或者擊殺,因為他站在唐律之上。
皇宮裡的人們也在觀察著,猜測著。
就連知守觀傳人葉蘇,都來到了長安城。
這些大人物們都擁有世間罕見的智慧與謀略,擁有很可怕的情報來源與下屬,然而即便是他們,也完全推算不出來寧缺的下一步。
寧缺雖然境界突飛猛進,已然站在了洞玄境的巔峰,但和武道巔峰境界的夏侯大將軍相比,依然弱的不值一提,所以他沒有能力暗殺對方。
從來沒有人能夠找到夏侯的罪名以及證據,當那些曾經參與過當年之事的人們,逐一死在寧缺手中之後,他想要替宣威將軍府翻案,想要利用唐律把夏侯拉下馬來,更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事悵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無論皇帝算下還是書院,都願意看著夏侯平靜歸老,就算他們不會阻止寧缺,也絕對不會幫助他。
江湖之險觸不到夏侯的衣角,廟堂之算觸不動夏侯冷漠的神情,寧缺沒有能力暗殺夏侯,那他能怎麼做?
經過無數次推算,把包括書院朝廷以及西陵諸方的反應都計算在內,長安城裡的大人物們最終得出了一個令他們感到心安的結果。
寧缺什麼都不能做。
至少在這個冬天裡。
如今還是肅殺的深秋,寒冬未至。
夏侯大將軍離朝的日期,便在深冬。
寧缺在雁鳴湖畔,沉默練功修行,等待著冬天的到來。
某日黃葉紛落如雨。
寧缺坐在漸禿的樹下,膝上盡是枯葉。
葉紅魚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他說道:“就算你把自己已經入魔的事情隱藏到最後,變成壓箱底的絕招,最終也只能嚇夏侯一跳,並不能殺死他。”
寧缺看著她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二百六十八章 傳道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二百六十八章 傳道
鬼話,不是人話,那麼自然聽不懂。
葉紅魚說的話,雖然帶著一些南方口音,但是標準的中原語言,寧缺說她說的是鬼話,不是聽不懂,而是在這種時刻,必須裝作聽不懂。
他此時的神情很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然而實際上,在聽到入魔二字後,他的身體已經僵硬的像塊木頭,心臟彷彿要停下來。
葉紅魚把桌上那捲書關上,不讓秋風來擾書中夾著的那把紙劍,靜靜看著坐在樹下的他,說道:“你若去演戲,也能掙錢。”
寧缺覺得她很無聊,揮揮手不準備理她。
葉紅魚拿起書卷,起身走到樹前,看著他說道:“在湖畔宅院裡,你我交手這麼多次,難道你以為分不清楚武道強者凝於體表的天地氣息和魔宗餘孽們體內真氣的區別?以為我真會相信,春天時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