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上課了。”
“哦,好的。可以和舞團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動身,祭典也快開了。可惜呀,我也很久沒有如此美麗古雅的祭祀了……”
“謝謝神谷先生。”
“不客氣。見到夫人的時候,麻煩替我說兩句好話。”
“嗯。”
雪野裡穗輕輕擺了擺手,轉身往後院走去。
坐在椅子上,神谷先生望著她的背影。
淺綠色的洋裝,和綠意盎然的庭院很般配,她的穿著固然算得上是樸素,漆黑的尖頭高跟,看來與多數都市白領般的打扮。不過近距離接觸她時,哪怕只是單論身段,也掩不了她那股過人氣質;若是可以面對面交流,自然也讓人無法忽略她那文雅清麗的容貌。
只能說,雪女不愧是世間上最為純潔無瑕的生靈。
同樣的陽光寫,就在雪野裡穗穿過玄關走進後院的時候,有個男人走進來。
穿白襯衣西褲,男子身高大約一米八五,頭髮梳成馬尾,下巴蓄著一小撮鬍鬚,右眼旁邊有一道傷疤。目光深邃銳利,像正在獵食的野獸的眼球。
“好久不見了,神谷。”
神谷先生沉默了一會,然後把他厚實的右手伸向前:“竹中,好久不見。”
兩隻手握在一起,相當結實的握手,片刻後,竹中昭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閒聊似的開口:“阿文還好嗎?”
“它啊,比我還好呢。”神谷先生回答道。
阿文是古川會館裡養的一條德國牧羊犬。性情好,很聰明,不過有幾個怪怪的習慣,尤其喜歡吃菠菜。
“它吃菠菜嗎?”竹中昭日問道。
“吃很多,近來菠菜一直很貴,財政都有點撐不住了。”
“真沒見過喜歡吃菠菜的狗。”
“阿文可不認為自己是條狗。”
“那它認為自己是什麼?”
“好像它認為自己是一個超越了那種分類的特別的存在。”
“超狗?”
“或許吧。”
“所以就喜歡菠菜?”
“哈哈,大概吧。”神谷先生笑了下,視線沒看談話的人,而是輕輕舉起腳,確認皮鞋的光澤情況。然後繼續說:“聽說你近段時間很缺錢?”
“不愧是神谷先生,什麼事都瞞不了你。”竹中昭日一臉訝然,隨後才笑起來,小聲道:“不過前幾天找到金主了,資金方面的缺口補上了不少。”
“那就好。”神谷先生這才看轉頭看他,嘴角露出令人聯想到微笑似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借錢的,差點想把你趕出去呢。”
“只是來敘敘舊,你可別那麼絕情。”竹中昭日靠著椅背,暫時什麼也沒說,雙手放在膝上,安靜地眺望庭院裡蒼翠的樹木。
空氣很新鮮,有花草樹木的香氣。
澆了水的草坪還有些溼漉漉的,開著小白花的野草掛著水珠低垂下來,草根的嫩綠彷彿沐浴著陽光,含帶花粉的花瓣卻閃爍著光澤
這裡是現實世界,時間照平常那樣流著,安穩的八月午後,看不到黑暗面的存在。
“長野山山神祭快要開了。”竹中昭日忽然說道。
“哦,知道,每年都這個時候的啦。”神谷先生用含混的語調答道。
一隻大狗跑過來,在草叢裡扒了一會兒土,然後甩著尾巴跑過來,撲到神谷先生身上,在他臉上嗅了嗅。然後又轉向竹中昭日搖頭晃腦。
“阿文。”竹中昭日吹了一下口哨。
德牧跑過來,伸出尾巴左一下右一下拍他的腿,似乎在驅逐他。
“還是不歡迎我呀。”竹中昭日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隨後無奈地搖搖頭。
神谷先生沒回這句話,安心眺望著庭院。
風完全停止。
柳葉安靜地低垂著,幾根枝頭的末梢差一點就能碰到地面。
“雪野還在嗎?”竹中昭日問。
“偶爾會回來。”神谷先生說道,然後撇一下嘴,“不是我說你,雪女是沒有感情的妖怪,就算我在她面前也免不了遭冷落……呃,你到底有什麼事?”
“最近從合夥人的口中,知道了她的一點事。還是很高興的,自從她離開會館後,五年時間過去了,還是第一次得知她的訊息……”竹中昭日手指摸了摸眼角的傷疤,神情微微有些惆悵,“不瞞神谷先生,我這條傷疤雖是雪野所致,但我卻完全沒有怪她……這些年來,我也認識不少女子,都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