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為大通悟學,現如今整個上海灘大字輩的人物所剩無幾了,通字輩中,子錕你大概是最年輕的。”
蔣志清和李耀廷都羨慕的看著陳子錕,陳子錕卻問道:“既然我是革命黨人收養的孤兒,為何又要入青幫?”
李徵五笑道:“清廷勢大,不借助會黨的力量,革命黨人獨木難支,就連孫文先生都要入洪門,何況你陳子錕呢,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袁世凱的次子袁克文,就是花錢拜的老頭子,圖一個名分在外面顯擺而已,他這個人好當名士,結交甚廣,就連陳其美和他交好,當年我開香堂收你的時候,他也曾在場,好了,不說了,咱們喝酒。”
酒宴已經擺好,分賓主落座,酒過三巡後,大家漸漸放開,氣氛融洽了許多,蔣志清便流露出想拜李徵五為老頭子的意思來。
李徵五是直性子人,開門見山道:“蔣先生想必是遇到了麻煩,想讓我老頭子出馬吧?”
蔣志清被說中了心事,倒也坦然承認:“晚輩最近在籌辦物資交易所,遇到不少麻煩,想加入青幫,也好有個照顧。”
李徵五道:“我老了,幾年前就不收徒弟了,再說光有輩份是沒用的,必須要有錢有勢,人家才給你面子,我給你支個招,你去拜法租界巡捕房的黃金榮做老頭子,他一句話能頂我十句話,回頭我給你寫個帖子引薦一下,興許他會賣。我面子”
蔣志清深以為然,離席鄭重道謝,李徵五很隨意的擺擺手:“小事一樁,何足掛齒。”
酒足飯飽,李徵五讓管家拿了五百塊錢過來,親手交給陳子錕道:“師父沒別的給你,這些錢先拿著買身像樣的行頭,然後找點事做,如果實在找不到事情做,再來找我。”
陳子錕連聲道謝,李徵五道:“你先別謝我,做徒弟的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我當老頭子臉上也有光,比你謝我一萬句還要開心。”
第三十四章 家法森嚴
飯後,李徵五派車送他們回大東旅社,一路上陳子錕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蔣志清知道他還在為身世煩惱,便道:“陳老弟,既然你是陳其美的義子,改日我帶你到陳府上一問便知此事來龍去脈了。”
陳子錕喜道:“真是有勞蔣兄了。”
蔣志清道:“陳英士和我亦師亦友,他的侄子陳果夫亦是我的好友,你又是陳英士的義子,你我自然就是兄弟,兄弟之間客氣什麼。”
回到旅社,裁縫鋪子的老闆帶著成衣已經等候老半天了,見他們回來趕忙拿著衣服請陳子錕和李耀廷試穿,說如果不合適可以立刻返工。
上海的裁縫真不是蓋得,如此之短就把衣服做了出來,上身一穿,筆挺合體,襯衣熨燙的稜角分明,西裝褲線更是筆直如刀,配上皮鞋,端的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美少年。
兩人欣喜不已,蔣志清付了餘款,打發裁縫回去了,陳子錕拿出李徵五給自己的錢,要付給蔣志清,卻被他一把推回:“說好是我送你們的衣服,給錢那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陳子錕只好作罷,收拾了自己的舊衣服,再次向蔣志清道謝,說已經在精武會找到住處,不必再住大東旅社了。
湊巧,李耀廷這兩天出去閒逛,在公共租界找到一份工作,包吃包住待遇不錯,也打算搬離大東旅社呢。
聽聞二人都要搬走,蔣志清流露出不捨的神色來:“晚上梅園酒家,我為二位擺宴壯行。”
陳子錕笑道:“人還在上海,又不是上刑場,壯的什麼行。”
蔣志清不依:“那可不一樣,我擺宴是預祝二位兄弟在上海揚名立萬,開創一片天地,不許不去,叫上鑑冰一起,咱們一醉方休。”
當晚果真在梅園酒家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鑑冰不但如約前來,還叫了幾個姐妹來捧場,全都是四馬路有名的校書級別的名妓,蔣志清這邊也將陳果夫、戴季陶約來,大家開懷暢飲不提。
看到裡外一身新的陳子錕,鑑冰眼裡都快滴出蜜來了,坐在陳子錕旁含羞帶嬌,聞言軟語,曲意逢迎,把在座幾個男士羨慕的要命,坐得最近的李耀廷更是不時吞嚥著口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在鑑冰身上打轉。
酒過三巡,蔣志清向陳果夫提到了關於陳子錕的身世問題,陳果夫凝神想了一會道:“我二叔素來仰慕鑑湖女俠,既然子錕兄是秋瑾先生收養的孤兒,二叔自然鼎力相助,二叔在上海交遊廣闊,一言九鼎,大家都賣他面子,請李徵五開香堂收徒,拜霍元甲為師,這些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陳子錕道:“可是農勁蓀先生說,是陶成章帶我去拜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