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還有印花、爐冶、牙行、當鋪、契紙、酒稅、牛稅、商捐、紙捐、膏牌捐、酒牌捐、煙牌捐、菸酒公賣捐、屠宰稅、菜牛捐之類名目,不過南泰太窮,這些稅目設與不設區別不大,最大頭那一塊,還是人頭稅。”
陳子錕道:“鄉民流離失所,保安團能控制的不過是縣城而已,就算如數徵收,又能有多少錢。”
柳優晉苦笑道:“話是這麼說,架不住人家有法子啊,這治安捐都收到民國三十六年去了,你說這筆錢能少麼。”
“南泰縣的有錢人,到底多不多?”陳子錕忽然提出一個新問題。
“雖然這幾年土匪肆虐,很多田地撂了荒,但架不住底子厚,南泰縣的有錢人都集中在縣城,不過從數量上來說,還是窮人多,怎麼,您準備從他們身上下手?”柳優晉有些吃驚。
陳子錕點點頭。
“慎重啊,得罪了本地士紳比得罪夏大龍還要命,你寸步難行。”柳優晉急忙勸阻。
陳子錕笑道:“誰說我要吃大戶了,我要免稅,這治安捐荼毒百姓最厲,就拿它開刀。”
“你說什麼?”柳優晉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說,我要取消治安捐。”陳子錕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
當天中午,南泰四座城門和縣衙大門口都貼了告示,以護軍使的名義宣佈撤銷治安捐,頓時縣城就沸騰了,新來的陳大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南泰城內對護軍使的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青天大老爺啊。”一些縣民當時就在佈告前跪下涕淚橫流,治安捐對富戶來說不算什麼事,但對這些升斗小民來說,就是沉重無比的枷鎖,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忽然聽聞取消治安捐,簡直就像是陰雨連綿數月,突然放晴的感覺。
“陳大帥是做大事的人!”鄉紳們都這樣說,他們才不在乎這點小錢,他們在意的是,護軍使陳大人終於要和夏大龍開戰了。
治安捐是夏大龍拿來養保安團的錢,切斷了這個來源,保安團就維持不下去,夏大龍在南泰縣都當了十幾年的太上皇了,他能忍得下這口氣?
一時間,南泰縣街頭巷尾都談論著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減免稅賦這種事情,通常只有改朝換代或者大災年才能遇到,護軍使初來乍到就放出這樣驚天動地的大招,著實博得不少民心。
不過士紳們依然持觀望態度,茶館裡提籠架鳥的先生們碰到一起都會互相問上一句:“年兄,這事兒你怎麼看?”
“依我看,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我看也是,薑還是老的辣啊。”
“呵呵,所見略同,略同啊。”
……
夏家大宅,夏大龍聽到丘團長的報告,不禁冷笑:“免稅,虧他想得出,取消治安捐,保安團誰來養?土匪誰來剿?”
丘富兆道:“老爺,姓陳的說了,取消治安捐,他自有辦法給弟兄們發餉,以後每人每月五塊大洋,逢年過節還有雙餉,我看他是放屁!”
夏老爺冷笑一聲,道:“姓陳的想邀買人心,行,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好好的賣弄一番,來人啊。”
丘富兆湊了上來:“老爺,有何吩咐?”
夏大龍將腰帶上的玉佩解下來道:“拿這個東西,去找一個人……”
出門的時候,丘富兆看到夏景夕在樹蔭下踢毽子,便停下來看了一會兒,夏小姐發覺他在偷看,乾脆不踢了。
“妹子,踢得真好。”丘富兆腆著臉道。
“是麼?”夏景夕嫣然一笑,丘富兆頓時覺得魂都飛了,渾身骨頭沒二兩重,等他醒過來,人家早走了。
……
就在陳子錕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卻也在意料之中的訊息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情。
徐海鎮守使陳調元派人來催促那一連人馬速速回歸建制。
這一百五十號人,可是陳調元的衛隊手槍連,從素質到裝備絕對一流,本來只是負責護送江北護軍使上任,卻被陳子錕留下用了,一等不來,而等不來,徐州那邊可急了,南泰這邊不通電報,也沒有郵局,陳調元乾脆派了一個副官帶著自己的親筆信前來詢問原委,順便把兵帶回去。
這下搞得陳子錕很不好意思,人家老陳如此仗義,自己這事兒卻做的有些不地道,這年頭什麼最重要,不是金銀鴉片,也不是槍械大炮,而是忠心耿耿訓練有素的弟兄,這一連人馬,就算再需要,也得還了。
陳子錕寫了一封信說明了情況,又給大兵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