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就這麼放他走?”那個白衣人伸手在臉上一抹,竟露出了一張四十來歲的臉來——正是幽州蟲樓總管,錢述。
“第一,你我二人都殺不了。第二,要他命的人很快就會蜂擁而至,不必我們親自動手。”陸罪面無表情道。
錢述點點頭:“這倒是。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少爺說這麼多話。”
陸罪淡淡一笑:“難得有這麼一個對手,可惜就要死了,自然要多說幾句。”
錢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崔亦笑的確是一個極厲害的人,正如眼前這個臉上刺了“罪”字的年輕人一樣——都是鷹一般的人。
第六十六章
襄州蟲樓。
季拈商如往常一樣被沈懷棄叫了起來,然後半眯著眼擋在蟲樓大門口伸懶腰。
“大哥,我們去練劍吧!”歐陽厲前一天便離開了,找不到人玩的沈懷棄只好纏上了季拈商。
“找老瞎子去!”季拈商活動著手腕,“和他打一場下來,保證你學到的比跟我打十場都多!”
沈懷棄搖頭:“和韓前輩過招,完全是被他打!”
季拈商忍不住點頭:“不僅過招如此,被他教武功也好不到哪去!一天下來,我至少折了五年壽!”
沈懷棄不禁笑了起來。
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季拈商回頭一看,只見幾十名官差神色嚴肅地快步走近。為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瘦長臉,鷹勾鼻,手中捏著一份黃綢官令,雙眼直直盯著的正是季拈商。
沈懷棄看了一眼,立刻迎了上去:“薛判司遠道而來,懷棄有失遠迎。”
薛善忠對沈懷棄一抱拳,然後直接道:“沈樓主,本官是奉旨前來請季拈商季少莊主回衙門協助調查襄州太守張華銘一案的。”
言畢,薛善忠轉身向季拈商:“季少莊主請交出貴莊蟬翼寶劍,同本官一道回衙門進行問話!”
季拈商一愣:“蟬翼?——等等,你們總得先把事情說清楚,我才能決定要不要跟你們走吧?”
薛善忠將手裡的官令一展,道:“朝廷有令,嚴查張華銘兩日前遇害一案,有關人等若有抗旨不遵,違令妄為者,皆按律即刻處置!”
季拈商走上前一把奪過了那官令看了幾眼,然後道:“我沒有說不去,我只是叫你把那個什麼張什麼的案子說清楚——跟我有什麼關係?幹嘛要找我去問話?”
薛善忠見搶不回那官令,只好道:“兩日前夜裡,襄州太守張華銘在府中遇害,一劍封喉。據仵作查驗,殺害張大人的兇手所使兵器應該為貴莊的蟬翼寶劍!”
沈懷棄一愣:“可是大哥每天都在蟲樓跟著韓歸章韓前輩習武,根本沒有出去過,整個蟲樓的人都能做證!”
季拈商皺眉,問道:“那個張大人遇害之處,還有別的什麼線索沒有?”
薛善忠沒有回答。
季拈商不滿地喝了聲:“老子現在被冤枉殺人,你他娘連情況都不給我透*,老子怎麼給自己洗罪名?!”
“季少莊主不必擔心,此案御史臺也十分重視,若非季少莊主所為,則定當還季少莊主一個公道!”薛善忠鎮定道。
“都捅到御史臺去了?好快的動作啊!”季拈商眼中一寒,然後揪過薛善忠的衣領,冷冷道:“說!現場還有什麼線索?!”
薛善忠臉色一變,強鎮定道:“張大人手中捏著一塊從兇手衣衫上扯下的紫色碎片,據查證後確定是蜀錦……”
“紫色?”沈懷棄也是一呆,然後猛地問季拈商道:“二哥呢?大哥你說二哥到山中尋草給烏鴉煉藥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季拈商沒有回答,而是鬆開了薛善忠,道:“我跟你們回衙門。”
薛善忠暗暗鬆了口氣,然後道:“還請季少莊主帶上貴莊蟬翼寶劍!”
季拈商皺眉:“蟬翼……不在我身上。”
薛善忠立刻問:“那在何處?”
季拈商沉默了一陣,緩緩道:“不知道,叫人偷了。”
“怕不是被偷了,而是在蟲樓崔亦笑崔公子手中吧。”官差中突然一個聲音冷冷道。
季拈商冷眼看向那個四、五十歲,方臉細眼的人,抬了抬眉毛,道:“我怎麼知道?反正沒在我手上!”
那人卻轉向沈懷棄,問道:“沈樓主,兩日前夜裡,你可有見過崔亦笑崔公子?”
沈懷棄緩緩道:“二哥在山去採藥去了。”
“那就是沒有見了?”那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