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即便是葉無道這樣的人不可能將對於一個民族的憎惡集中表現在某一個人的身上,但葉隱知心沒有辦法不去想葉無道接近自己是否帶著一種踐踏大和民族的不純目的。
這種念想,讓她幾乎窒息。
站在民族和葉無道之間,葉隱知心的痛苦沒有人知曉。
她可以冷眼旁觀看著那些嘴臉醜陋的日本貴族們被太子黨的戰刀嚇得坐立不安甚至可以為了清理這些蛀蟲她暗中配合太子黨將太子黨引入國門,但是面對那些即將慘遭殺手的普通民眾,她又怎麼能夠真正地站在身處事外的冷漠角度看待這一切?
葉無道彷彿失去了耐心,繞過葉隱知心,開啟門,離開。
葉隱知心轉過身來,望著葉無道的背影。
“給我一個背棄民族的理由!”葉隱知心對著葉無道大喊。
葉無道的身影頓了頓,轉過身來看著葉隱知心,兩人遙遙相望。
“我就是理由。”葉無道輕聲道。
“你會不會殺她?”葉隱知心最後一次追問。
葉無道看著葉隱知心手上的雪魄月牙,並沒有正面回答的他伸出手來。
雪魄月牙在空中劃過一道圓潤而完美的弧線,落入葉無道手中。
葉無道左手拿劍,右手手指緩緩劃過這柄流傳千年未曾沾染過一個不純潔靈魂的劍。
可以說,雪魄月牙便是日本不出其名但卻不輸於村正,雲叢,草雉劍這一等級神兵的武器,清冽而冰寒,如九天之上的寒泉,雪魄月牙,的確名副其實。
葉隱知心看著葉無道把玩著水月宗從來都沒有被宗主以外的人接觸過的聖器,即便是接觸,那也是在殺人的時候。
但就是在自己的手中,這把聖器卻被另一個男人隨意地把玩,不但自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甚至就連從來都具有靈性的雪魄月牙都未曾反抗過這個男人的掌控。
葉隱知心相信,雪魄月牙是有靈性的,真正的神兵都是有靈性的,例如赤宵,的黃泉,還有,軒轅。
葉無道撫摸著手上這把被歷代水月宗宗主滋潤的聖兵,他不會幼稚到認為能夠滋養出葉隱知心這樣女人的宗門宗主會是尋常女人。
手指毫無徵兆地劃過最鋒銳的劍鋒。
見血。
一抹殷紅順著清亮的劍身留下,在毫無瑕疵的雪魄月牙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彷彿被割破手指的不是自己,葉無道面無表情。
一滴鮮血滑落帶雪魄月牙的劍尖,最後聚整合一滴。
葉無道收回手,將雪魄月牙甩回給葉隱知心。
葉隱知心接住雪魄月牙,葉無道的聲音也傳來:“從來都沾染一個不純潔的靈魂,雪魄月牙的聖潔今天是否被褻瀆了?我的血,留在雪魄月牙上,便是烙印,誰都別想抹去。”
在劍尖的那一滴血,甩在葉隱知心素白色的袍子上,漸漸泛開殷紅。
如同滴落在葉隱知心的心頭,葉隱知心神色複雜,低頭,看著袍子上,如同一朵血紅玫瑰一般綻放的血跡,還有雪魄月牙上,那一道長長的血紅。
“你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葉隱知心失神道。
“從一開始,便只有我一個人,不是嗎?”葉無道的回答讓葉隱知心大驚神色,望著葉無道孤獨而決然的背影,二十餘年心境從未有現在這樣波瀾的葉隱知心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正視這個背影。
這是一條註定佈滿荊棘的路,累了,他自己揹負,苦了,他自己吞嚥,受傷了,無人為他包紮,流血了,他自己舔舐傷口。這是一種怎樣的孤獨?
而葉隱知心竟然罪惡地發現自己還在傷口上撒鹽,她不知道的是,葉無道幾乎把命葬送在倫敦,如果她知道,她就不會這樣逼迫整個精氣神已經虛弱到一個臨界點的葉無道。
“既然你要保她,我不殺便是。”葉無道緩緩道,說完之後,便關上了門,同樣,也阻斷了葉隱知心的目光。
靠在牆邊,葉無道點燃一根菸,深深的疲倦如同潮水般湧來,儼然一副受傷神態的葉無道習慣性站在無人黑暗處慢慢療傷。
十分鐘,反覆三次,你可知道這樣的猶豫在影子冷鋒身上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葉隱知心啊葉隱知心,原本我以為在我們之間的這場博弈中,我佔據了上風,但我沒有想到,愛情終究是一把雙刃劍,傷害了你的同時,我也無法躲避。
葉無道靠在牆壁上,閉上眼睛,倦怠的氣息瀰漫開來。
葉隱知心不知合適出現,就在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