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民哼了一聲,道:“這還要你化子說?我自己難道不知道?”
聶小倩則投過異樣一瞥,道:“五老,你放心,無論什麼事,我一定順著她,絕不讓她有半點委曲,絕不讓她有半點不稱心,好麼?”
蒼寅笑道:“好,那簡直是太好了……”
轉註霍玉蘭,笑道:“好侄女兒,你化子伯伯雖然這付長相不怎麼樣,可是這顆心卻是既軟又好不過的,你化子伯伯替你說的這幾句,你該都聽到了,以後也多巴結你化子伯伯點兒,包管你吃不了虧的,懂麼?”
這,美姑娘當然懂,她喜上眉梢,也紅了嬌靨,微低粉首,連忙說了話,那話聲卻甚是輕微:“侄女兒懂,謝謝您,化子伯伯,侄女兒會感激您一輩子的!”
蒼寅樂得哈哈大笑道:“衝著你這句話,你化子伯伯就是為你碰破了這顆腦袋,拼著得罪所有的人,也不能對不起你!”
這話,都懂了,就只朱漢民他偏偏胡塗一時地沒懂,不但沒懂,而且連先前的一點懷疑也雲消霧散的,一掃淨盡。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覺得跟前這美姑娘霍玉蘭溫柔、文靜,充分地顯露出漢家女兒的特性,跟蘭珠那份兒刁蠻、任性,嬌縱的滿旗女兒,皇族親貴截然不同。
也就是說,人雖萬分地像一個,實際上卻絕不是一個人。
談話至此,聶小倩又提起了她母子即將動身南下的事。
霍天民一聽,目中立刻閃起異采,忙道:“夫人,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蒙夫人俯允?”
聶小倩笑道:“這麼說太以見外,老英雄有話請只管說。”
霍天民道:“老朽雖僅此一女,愛過性命,但她既生長在武林之家,便不能沒有武林人的必要歷練的,所以,老朽想把她交給夫人,一方面讓她跟著夫人多長見識,一方面也可得夫人時刻教導,不知能不能蒙夫人俯允?”
聶小倩尚未說話,蒼寅已突然擊了一掌,道:“對,霍老兒,你我相識這麼多年來,你只辦對了這件事,就是你不說,我化子也會替你說的,自己的女兒,愛歸愛,疼歸疼,為了她的將來,還是該讓她出門歷練歷練才對。”
霍天民白了他一眼,道:“你我相識這多年來,你化子也唯有這句話讓我聽來順耳稱心,該是該,可是要我把她交給你化子就不放心了。”
蒼寅道:“誰要你把她交給我了?難不成要她跟著我白天沿門要飯吃十方,晚上找個破廟睡乾草堆去?就是你肯,我化子還不願意讓我這侄女兒受委曲呢!”
一句話惹得大夥兒又笑了。
笑聲中,聶小倩道:“霍老的意思是要我帶姑娘南下?”
霍天民忙道:“老朽正是這個意思。”
聶小倩道:“霍老該知道,那是要冒風險,歷艱苦的。”
霍天民道:“誰叫她出身武林之家?武林人家就避免不了這些,再說,交給夫人也比讓她留在家裡更能讓我放心。”
聶小倩笑道:“那是霍老看重,霍老,且問問姑娘願不願意?”
未等問,美姑娘霍玉蘭便點了頭,道:“姨,我是一百個願意,就怕您不要我!”
大夥兒又笑了,聶小倩笑顧霍天民,道:“那麼,霍老,我只有一句話,固所願也,未敢請耳。”
霍天民大喜,連忙施禮說道:“老朽僅此先謝過夫人了,夫人準備何時動身?”
聶小倩道:“霍老不必客氣,我母子最遲午間動身。”
霍天民轉註霍玉蘭,道:“那麼,蘭兒,咱們趕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別耽誤了夫人及總盟主的行期了!”接著,他向聶小倩與朱漢民告辭。
聶小倩並未挽留,笑道:“民兒,替我送送霍老英雄及蘭妹妹。”
朱漢民一直坐在那兒靜聽,他不明白乃母為何會這麼輕易答應帶上這麼一個“累贅”。
不過,他知道,乃母既答應這麼做,那是不會有錯的!
同時,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乃母跟這位美姑娘霍玉蘭這麼投緣,這麼喜歡這位美姑娘霍玉蘭。
然而,他不得不承認這位霍姑娘,的確很能給人好感,討人喜愛,也許,因為她長得像蘭珠。
聞言,他站了起來,送客出門。
聶小倩也送到了房門邊,並望美姑娘笑道:“姑娘,要快,否則別怪你倩姨不等你,知道麼?”
美姑娘霍玉蘭笑著答應了,高興地跟隨霍天民出門而去。
蒼寅也要走,卻被聶小倩留了下來,聶小倩表示還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