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門就出了毛病!
城門口過往進出的人很多,那些旗勇標兵連正眼也不去瞧一下,而當朱漢民與聶小倩霍玉蘭進城的時候,那名武官卻丟了個眼色,“當”地一聲,四名旗勇的四柄紅櫻槍交叉在了一起,攔住了進城的路口。
朱漢民微微一怔,飛快地與聶小俏交換了一瞥,未動聲色地道:“諸位是……”
那名挎刀的武官,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開啟手中一卷白絹看了看,然後把那三角眼停在朱漢民的臉上:“你這位哥兒姓朱?”
朱漢民毅然點頭,道:“不錯,我姓朱,叫朱漢民。”
那名武官的臉色變了一變,目光又溜向了聶小倩:“你這位姓聶?”
聶小倩微頷粉首,點頭說道:“是的,姓聶,叫聶小倩!”
那名武官三角眼一蹬,突然喝道:“來人,把他倆拿下!”
轟雷般一聲響應,如狼似虎地過來了兩個,抬手使抓。
“慢點!”朱漢民雙眉微挑,一撂手,道:‘我母子犯了什麼法,你們要拿人?”
那名武官冷冷一笑,展開了手中的白絹:“瞧瞧看,這是你兩個麼?”
那塊白絹上,畫著兩個人,正是朱漢民與聶小倩的半身像。
朱漢民當即點頭說道:“不錯,是我母子,怎麼樣?”
“怎麼樣?”那名武官嘿嘿笑道:“好大的膽子,如今江南到處都在緝拿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居然敢大搖大擺地進江寧……”
朱漢民道:“我只問,我母子犯了你滿清朝廷哪條王法?”
那名武官瞪眼說道:“造反.就是這一條,還不夠麼?拿人!”
那兩名旗勇雖抓了下來,卻被朱漢民一抖袖,槍飛人滾,一下子掉出了老遠,半天爬不起來。
這一來,守城的旗勇標兵們頓時大譁,紛紛挺槍圍過來。
那名武官腔上變了色,叫道:“怪不得這麼膽大,原來會武,竟敢出手打官兵,你不要命了,大夥兒上,死活不論!”
朱漢民陡桃雙眉,揚掌便待劈出。
只見那站在城門,遠遠看熱鬧的人群中奔出一個人,揚手呼道:“總盟主,手下留情!”
朱漢民一震,沉腕收掌,那人如飛掠至,揮手斥退了那些個挺槍圍過來的旗勇標兵,趨前施了一禮賠笑說道:“在下遲迎了一步,至令他們冒瀆了總盟主,真是該死,尚望總盟主寬懷大量,諒宥一二。”
朱漢民仔細地打量了這人一眼,只見這人身著長袍,外罩馬褂,衣著講究又氣派,三十多歲年紀,白面無鬚,只是眼眶深陷,目光閃爍不定,一望便知是個頗富心機的狡猾人物,當下他揚眉問道:“閣下……”
那漢子嘿嘿笑道:“總盟主,我叫石衝,別的還用我說麼?”
朱漢民心中瞭然,目光一掃那名武官,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那石衝賠笑道:“誤會,誤會,這純出於誤會……”
立即轉向那名武官,沉下臉色,道:“這三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奉命要拿的人,以後辦事要瞪大跟瞧清楚後再下手!”
那名武官甚為瞿懼,連聲唯唯,未敢置一詞。
那石衝轉過身,堆笑哈腰擺了手:“總盟主,請,居處早為您準備好了!”
敢情又是那一套!
朱漢民微一點頭,道:“我先謝了!”
扶著聶小倩,昂然往城內走去。
那石衝未再看那武官一眼,急步跟了上去。
那名武官直髮楞,看看手中白絹,又看看朱漢民與聶小倩的背影,搖了頭,但倏地他瞪了眼:“你們這些混帳東西,還不站好!”
他捱罵得糊塗,只好向那些旗勇標兵們發發官威。
朱漢民扶著聶小倩向前面走,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向四下退讓,他一眼瞥見人群中站著一個魁偉人影,那竟是他摩下十二巡察之一的樂兆熊。
四目交投,他忙向樂兆熊遞過一個眼色,然後側轉身子,向著石坤問道:“貴敦為我訂的客棧是哪一家?”
那石衝賠笑說道:“回總盟主,是東大街金陵客棧。”
朱漢民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那石衝卻突然搶前一步,向著停在路旁的三頂軟轎招呼喝道:“抬過來!”
然後笑對朱漢民又道:“東大街金陵客棧離這兒不近,請總盟主與老夫人姑娘上轎!”轎至,他又連忙掀開轎簾。
朱漢民道:“貴教禮貌周到,我母子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