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立場不相同,人人都不該昧於民族大義,但是那跟彼此的私交併無衝突,郝舵主又何必顧忌!”
郝元甲滿面羞愧,苦笑說道:“郡主,是郝元甲的不是,郝元甲知道,唯傅侯跟郡主是宦海兩位奇英,跟一般人不同著由來贏得天下武林之飲敬,實在說,郝元甲等也從來沒把二位當作當朝親貴看待,否則當年彼此不會有所結交。”
美道姑眨動了一下美目,笑道:“這不就得了麼?”話鋒微頓,接問:“郝舵主是從何知道那姓朱的書生有意高攀親貴,作為進身之階的?”
郝元甲這回不再猶豫道:“他找敝分舵幫忙,幫忙他進入紫禁城找位當朝親貴攀攀交情,當郝元甲那不爭氣的徒弟問他此舉是否為了謀求進身之階,圖得榮華富貴時,他毅然點頭承認。”
美道姑笑說道:“恕我再直說一句,這是郝舵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若真有此意,焉會告訴人人忠義的貴幫?”
郝元甲一怔啞口,苦笑不語。
美道姑笑了笑,又道:“郝舵主如今明白了麼?”
郝元甲沉吟半晌,才道:“郡主原諒,郝元甲一時未敢下斷……”
顯然,他是一時尚不敢輕信。
美道姑笑了笑,也未再多說。
破廟中的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片刻之後,郝元甲有心改變話題,乾笑了一聲,道:“郝元甲多年未見夏大俠俠駕了,不但是郝元甲,便天下武林也莫不思念,不知夏大俠近年來……”
美道姑淡淡一笑道:“德怡也有整整十年沒見過他了,其實,我該說不只十年,而是有十六七年沒見著他了。”
郝元甲呆了一呆,道:“怎麼,郡主十年前隻身冒險,送小侯爺出京,不是……”
美道姑截口說道:“實不相瞞,當年我把憶卿送給他的時候,並沒有能見著他,他像是早知我會去似的,預先留了封信給我,叫我只須把憶卿放在他那住處,自會有人把憶卿接走。”
郝元甲又復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郡主也確有十幾年未見著夏大俠了。”
美道姑點了點頭,含笑不語。
郝元甲搖頭一嘆道:“人生際遇不定,宦海風雲更屬難測,當年傅侯赤膽忠心,直言固執,朝野同欽,允為當朝柱石,蓋世虎將,哪一個朝廷大員不是望風迴避,便是本朝皇上也讓他三分,誰知,曾幾何時,傅侯伉儷竟落個滿門抄斬,冤稱不白的悲慘下場,朝中有識之士莫不痛惜,天下武林亦莫不同情憤慨,若非夏大俠傳下珠符令阻攔,只怕天下英雄勢必闖進大內,劫牢救人了!”
美道姑面上掠過一絲黯然神色,淡淡說道:“這種事古今歷朝厲代屢見不鮮,也許傅侯他夫婦倆命該歸天,其實,是傅侯他糊塗,太剛直,大赤忠了,對皇上,這往往是自取殺身禍的根由,夏大俠是傅侯當世知心,他知傅侯良深,傅侯他一生所學高深莫測,萬人難敵,他自己如不願死,別說區區天牢及北京禁衛,便是龍潭虎穴,卿天下兵馬,也圍他不住,奈何他不了,他之所以甘願受死,為的是忠義二字,夏大俠當然要成全他,當時,我兄妹也曾勸他暫時脫身,待機洗刷不白,結果反被他訓了一頓,斥為不忠,不孝,不義。”
郝元甲抬頭嘆道:“恕郝元甲直說一句,傅侯這近乎愚忠……”
美道姑搖頭說道:“郝舵主錯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古來忠臣烈士,哪一個不是近乎痴愚,何況,傅侯他從容就死,還帶有一點諫的意思。”
郝元甲悚然動容,默然不語,半晌始又道:“傅侯在天英靈有知,要責郝元甲冒瀆了。”
“那倒不會!”美道姑道:“傅侯是個怎麼樣的人,難道郝舵主不知道?”
郝元甲面有羞愧之色地點頭說道:“傅侯是天下武林的好朋友,天下武林也從未把他噹噹朝大員看待,只視他是個豪傑,敬他是個英雄。”
美道姑神色黯然地點頭說道:“傅侯他確是那麼一位令人敬佩的英雄人物!”
郝元甲感嘆說道:“郝元甲適才說過,人生際遇不定,宦海風雲更是變幻莫測,傅侯汗馬功勞,一生忠義,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悲慘下場,而那嶽鍾琪不過是平了大小金川之亂,卻被當朝皇上下旨嘉獎,恢復了他的爵位,免追當年征討小噶爾丹時七十幾萬兩銀子的虧空,同時又加封他為太子少保,稱威信公,特准紫禁城騎馬,更賞了他一首御製的詩,他如今可是神氣得很了。”
美道姑道:“雖說岳鍾琪此人陰鷙,但他對朝廷的功勞確也不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