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之後,有好幾天都沒有出現在廣播站。朱戈弋打電話慰問,她也只是淡淡地說要忙期中考試,暫時請一段時間的假。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徐若桐會找她。
那次醉酒之後,尹安就覺得心底有點蠢蠢欲動,有一點點癢癢的,卻不知道自己在空虛些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內心的某些東西,因為這次的燃燒,而一併迸發了。
2 苟相愛,勿相忘(5)
她託病不出門,就這樣在寢室裡待了幾天。楊伊人圍著她轉悠了幾天,終於憋不住湊到她身邊,神秘兮兮地問:“喂……那天怎麼醉成那個樣子?”
尹安知道自己醉了,但是沒想到醉得那麼悲壯。這幾天她閉門不出,訊息閉塞,也沒機會接受那群知情人士的瞻仰。楊伊人一臉高深莫測,看著尹安的表情,欲言又止。
尹安兀自不動,低眉看著手上的小說,杜拉斯潮溼又糾結地寫道:我已經老了,有一天,在一處公共場所的大廳裡,有一個男人向我走來。他主動介紹自己,他對我說:“我認識你,永遠記得你。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現在,我是特為來告訴你,對我來說,我覺得現在你比年輕的時候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貌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楊伊人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尹安的回應,但這依然阻撓不了她的熱情:“那個揹你回來的帥哥好眼熟啊,好像你還吐了他一身,人家寬宏大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喂,你最近新聞不少啊,聽說……”
尹安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翻騰半天才在角落裡找到了,剛接通,裡面就傳來了朱戈弋低沉的聲音:“十分鐘之內到廣播站,見不到人你就等著橫屍街頭吧。”
剛剛被杜拉斯*起來的悲傷情愫頃刻間煙消雲散,尹安扔下手機,從床上一躍而起。
朱戈弋臉色陰沉,啪的一聲把報紙摔在了尹安面前,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誰給你的膽子,我倒是問問看,你以為自己是個新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尹安縮著肩皺著眉,看著桌子上的報紙,赫然寫著:王小拖坦言寶刀未老,為地下愛人一笑復出江湖。饒是尹安單純,看到“寶刀未老”四個字,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沒錯,這是出自她的手筆。王小拖是一位知名的地下藝術電影的導演。拍了幾部實驗電影在柏林電影節拿了幾個獎之後光榮隱退。前段時間傳出同性戀緋聞,恰巧M大學藝術節開幕,邀請了幾位藝術界的前輩來開講座,而王小拖就是被邀名人之一。尹安受命去採訪。她前一天忙著複習期中考試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沒有時間準備。到了現場,她就頭一歪,昏昏睡去了。等一覺酣眠醒來,環顧四周,才發現禮堂早就人走樓空,只剩下打掃的工作人員,她當時就心底一涼,暗叫糟糕。朱戈弋雖然對她還算和藹,但是在工作上,向來都是鐵面無私。她空手而歸,沒搶到獨家新聞倒也罷了,若是連一篇像樣的新聞稿都寫不出,回去焉有命在?就這樣一番糾結之下,她當機立斷,回去在網上百度了一會兒,一篇文章就一揮而就。為了備份,她向來都是將寫好的稿子發在自己的部落格上的。當然這次也不例外。她沒想到的是,這篇稿子朱戈弋扣下了沒給發,倒是被這家小報給轉載了,上面還赫然寫著她的大名。
這一下,她是百口莫辯了。所以一直低著頭,有點懊惱有點沮喪。
朱戈弋發了一通火,劍眉倒豎地盯著她,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尹安耷拉著腦袋,等著他的下文,卻不防他峰迴路轉地突然問她:“你不會喝酒?”
尹安還兀自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對著那個轉載她文章的責編口誅筆伐恨不得車裂而後快,突然被朱戈弋這個轉折的問句問得一愣,抬頭瞪圓了一雙清水眼,整齊的劉海兒蓋住眉毛,嘴巴半張,愕然而立。
2 苟相愛,勿相忘(6)
朱戈弋恍惚間有點失神。看著尹安迷迷瞪瞪的模樣,一副少不更事的神情,心底不覺柔軟下來,嘴巴抿了抿:“什麼時候能正式回來?上次運動會報道還算不錯,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後事我幫你料理了。但是馬上就有讀書節的開幕,正是用人的時候,你休息好了,就趕緊回來幹活。”
尹安癟了一下嘴,料事如神地擺出一張苦瓜臉:“老大,我跟伊人約好了週末去西單逛街的……”
朱戈弋立刻怒目圓睜,叱道:“瞧你這志氣!明天立刻回來,先交一篇檢討。”
尹安出了廣播站沒幾步,就收到了徐若桐發來的簡訊,約她在文化廣場見面。她趕到時,就看到徐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