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話筒中立刻傳來瀧荻之介的回答,‘收到。’
之前進電梯時沒來得及切斷通話就失去訊號,我想向日嶽人他們會通知瀧荻之介細心留意;現在看來果然不出所料。
…………
房間門被重重推開的聲音傳到耳中,許多凌亂的腳步聲正穿過玄關;深吸一口氣,我突然覺得渾身乏力。
衝在人群最前端的是向日嶽人,他一言不發跑過來一把將我扣進懷裡;隨後趕上來的是日吉若,冷著臉迅速卸掉我手中的槍支將它擦拭乾淨才轉手交出去。
我的的目光掠過他們兩人落到再後面一點的嚴望日身上,微不可察地衝他點點頭;嚴望日緊繃的神色一鬆。
房間裡隨後堵滿全副武裝的人員,警察裝扮與看著象是黑社會的傢伙們混在一起。
執法人員全數圍著我的父親大人,其他的神色肅穆,其中幾位蹲在昏迷的跡部集團保全人員身邊察看。
“誒——”我喊住正推推搡搡押解現行犯朝外面走的那幾位警察,目光對上中央雙手被手銬拷住的我的父親大人,“別再瞪著我,我沒有撒謊。”
他從被我擰斷手臂那刻起注意力就沒有離開過,目光閃爍不定眉目間的神情變化莫測;我大約知道他想些什麼——大概是情緒起伏不定在相信與否之間徘徊猶豫。
真相被重重謊言遮蓋,到最後的現在幾乎連我自己也抱有懷疑…可惜,科技卻給出真實答案,即使它是那般可笑。
“我可以要求德國方面把報告原件寄給你,如果不相信我無所謂再做一次司法檢測。”
可那不是重點。
存不存在血緣關係真那麼重要麼?即使你愛的女人確實背叛了你,櫻井櫻桃呢?她可是至死都沒有忘懷深愛的父親,你卻視若無睹任由她懷抱絕望從六樓一躍而下!
“父親大人,這是最後一次我如此稱呼您;從今往後櫻井櫻桃就是孤兒。”即使會被詬病忤逆不孝或者沒有人性,我也不認為自己做錯。
“您與八重子夫人從生物學角度來說確實是我的雙親,可我個人卻認為你們兩位都沒資格如此自居。”
我對著神情忽然劇烈掙扎起來的我的父親大人,微笑,“很感謝你們賜予生命,可孩子出生之後命運歸自己所有。”
“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
掙脫溫暖的懷抱,腳步輕快地走到他面前,我靠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悄聲說道,“別妄想自己的血緣留存於世,你知道櫻井櫻桃拿掉過孩子;我的身體已經再無法成為母親,你的後代從此斷絕!”
說完,我拉開兩人的距離,帶著無比快意看著忽然象是失去所有生機的男人。
嚴望日查到的東西里還有不為人知的部分我沒有說出來:眼前這男人當年那場事故後已經沒辦法再留下孩子。
櫻井櫻桃的愛有多深,此刻我的恨同樣就有多重。
誠然,櫻井櫻桃不是好孩子,沒有誰比誰無辜;可她再如何被人報復,隱藏在幕後的主謀也不該是她父親!
'冤有頭債有主',憑什麼是她承擔罪過?!被報復到生不如死的不該是那對‘鴛鴦’嗎?因為跡部慎無法動搖所以被犧牲的活該是毫無防備的人?!
我不知道眼前這男人是否在櫻井櫻桃去診所殺死孩子的時候旁觀,可事到如今我要他明白他算是間接泯滅自己的希望。
我與所有當事人一樣狠毒。
…………
男人灰白著臉,神色中的錯愕﹑震驚﹑悔恨交織著到最後化為空洞,身體癱軟著幾乎是毫無力氣地被警察帶出房間
我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等到他們消失在門口,回頭望著剩下的幾人,“跡部先生,今晚這個房間發生的事可以不另案處理嗎?”
“作為償還我救了你女人和即將出世的孩子那份恩情,當然,即使您拒絕,我也會提前消滅所有證據。”
山野的資料顯示他根本是孤兒,只要我轉移如今長眠地底的那個人,加上嚴望日追查到的那些東西一併銷燬,就是死無對證。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相信那個男人的餘生會比任何人都痛苦;疊加其它罪名也沒有意義了。
跡部慎神情一頓,目光復雜而深邃。
我毫不畏懼的直視,凝重的氣氛中嚴望日慢吞吞走到我身邊站定,接著向日嶽人和日吉若也擋到我面前。
情勢變成雙方僵持。
沉默不語片刻,跡部慎眉稍輕挑,“山野只是跡部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