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可是如何走了一個月尚未到?疑惑間也曾逼問,但陳吉慶卻是老江湖,奸滑無比,每次總是有理由搪塞開去。只是公孫二孃等人逐漸地越來越不相信他的話。
終有一日,公孫二孃怒不可遏,拿刀架上他的脖子,喝道:“你奶奶的,給我說實話,是不是故意耍我們吶?到底這快要到了是幾日?現在離瓜州還有幾里路?你今兒要是不說清楚,姑奶奶我砍你一隻手,明兒再不說清楚,我剁你一截胳膊,看你手腳比不比蓮藕經剁!”刷地白光一閃,落在他手腕上,登時便出了一道血痕。
陳吉慶畢竟怕死,尖聲叫起來:“別剁別剁,姑娘手下留情,在下這雙手雙腳不比那蓮藕經剁,姑娘有吩咐在下絕不敢欺瞞,實在是快到瓜州了,只剩百里路,不日便可到。”
“百里路?那明日要是到不了,我就剁你左手!”公孫二孃惡狠狠道。
“後天要是不到,剁他右手。再後天剁左腳,再後天剁右腳。手腳剁完了,就剁了他的命根子,嘿嘿。”東方明跟著說。
“你哪來那麼多話?”公孫二孃轉頭對東方明怒吼了一聲。
“喂,你這麼兇幹嘛?我接你話茬兒說的。”
“我說我的,你接個屁?羅裡羅嗦不像男人,煩死人了!”她收起刀,憤憤而去。她的劍曾被陳吉慶的飛斧劈為兩截,一時買不到合手的劍,將就在集市挑了一把長刀,卻無刀鞘。雖然她不會使刀,仍是將刀別在腰間,總覺得身邊有了兵刃方便一些。
東方明知道公孫二孃遲遲找不著邵天衝,心中急躁發怒,拿他出氣,以他的性子原本要吵起來,但想著邵天衝對他的恩情,總算隱忍不發。
在眾人急催之下,陳吉慶唯有加快趕路,一路上沒半分休息時間,連吃飯也是買些乾糧邊走邊吃,夜間只睡了二三時辰便即被趕了起來,任他叫苦連天,也不過被踹了幾腳,還得繼續急趕。他原是想兜圈子繞遠路,等著自己人能前來相救,但拖了這些日子也未曾遇上飛斧幫的人,已經無法再拖,只得老實地前往瓜州。
黃昏時分,六人進得那條巷子,一派繁華氣象。公孫二孃微覺怪異,隨即明白到了什麼地方,揪著陳吉慶衣襟喝道:“你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叫玉人巷,便是我們瓜州分舵所在處。”
“扯你孃的淡,你們瓜州分舵好地方不在,在這煙街柳巷?”
“姑奶奶,我哪裡敢騙你,我們瓜州分舵就在前面的醉花陰,舵主是那裡的……那裡的……”
“再吞吞吐吐老孃打掉你兩顆門牙!”鐵娘子喝道。
“實不相瞞,我們瓜州的舵主是醉花陰的老闆娘,也就是老鴇。瓜州分舵就在青樓內,她的身份不過是個掩護。”
眾人瞠目。
醉花陰裡,恩客盡散,所有姑娘、龜奴都臉色煞白地縮在一角,恍若下了一場暴雪,將他們臉色染得如是慘白。老鴇一個人呆坐於客堂,臉色與樓中他人無異。那老鴇即是邵天衝等人初來時所見的華衣女子,名叫玉生香。她身份既為老鴇,便也取了個風塵名字。
公孫二孃等人進門,便見得玉生香目光微滯,一雙手垂在身側,長袖遮蓋之下,仍見不停顫抖。發上的鳳口金步搖當真是搖搖欲墜,繡金紫羅裙上染滿血跡,雖是深色羅裙不易看出,但散發出的濃烈血腥已引人側目。原本如同二八佳人的臉龐兒早已失色,灰敗的如同霜下青葉。
“咦,這裡怎麼好濃的血腥味兒?”
陳吉慶衝上前去,臉上也變得十分難看:“玉舵主,玉舵主!”
玉生香陡回過神來,一驚躍起,反嚇了陳吉慶一跳。她凝神看了陳吉慶片刻,臉上漸漸恢復些血色,長長吁了口氣,開口道:“你怎地會來了?這些人又是誰?”
“這幹人逼著我帶他們來尋被我們擒獲的凌家二小姐和一個叫邵天衝的年輕人。”
“那你就帶他們來?”玉生香眼中掠過一抹豔麗的厲色,臉頰因激動而微泛起紅暈,一張似還年輕的臉猶帶著少女的明媚,卻被這一抹狠厲的神色染得殺氣侵膚。方才的顫抖與失色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這種帶著嫵媚的殺氣。
“屬下亦是不得已。”陳吉慶汗水涔涔而下。這位女舵主素以狠辣手段出名,治下極嚴,他亦十分畏懼。不由自主地便瑟縮到公孫二孃等人身後,以期得到庇護。
公孫二孃踏上一步,挑眉道:“你是飛斧幫瓜州舵主?”
玉生香的嘴角牽了一下,側目打量著面前六人。
“想不到這娘們生的還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