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喝彩一片,士氣大振。
柔然子今日要被這廝氣死多少!
三萬軍半數已經步戰,分了三撥,每撥三千餘。開始廝殺時,後面兩路還繼續養力,哪裡想得到這廝連番的無恥?
其實,世間事情總是這樣,自己可為之而不能受之。
說起來,這柔然軍過去多少年來,驅使各族,虐殺人丁,****女人甚至踐踏老弱,但今日羽林鷹狼如此,他們就無不憤怒欲狂,看到羽林鷹狼回頭,得意洋洋,柔然軍上下再不留後手,不問左右,集合了全軍力氣,擠成了一團直接取了中路而來。
曾經衡山前,關中軍馬都喊要殺拓拔雄,今日胭脂山下,柔然三萬子在喊只殺羽林宋!
哀兵垂死之戰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力,十八部早已經疲倦的殘留再也抵擋不住敵軍的腳步,哪怕後面關中軍手裡雪亮的戰刀逼迫,他們也抵不住前面人後退的腳步,李廣看的到局勢變化,對了宋明歷呼嘯一聲,親自向前,他一動,過去長安玄甲立即跟隨。
宋明歷則退後,這廝現在終於翻臉不認人,去威脅鮮卑和乃蠻,給爺上!左右繞切去,把兩族的人馬當成剪刀,要去敵軍裡割出一片,再割一片,不停的去用人命換來敵軍進攻勢頭的衰減,以幫助前軍廝殺!同時後路全部上了馬背,就等一聲令下,撞過去,切開去,然後能跑多遠跑多遠!
用鷹狼帥的話,稱這樣的戰鬥,是為了把敵人引到主公那裡去,成就主公一戰滅人國,再戰滅人族的威名。
不過,不等名將的良謀得以實施,怕回不了家宅內的主公已經到了十里外。
此刻,關中軍的陣腳已經後退,柔然子已經開始佔據上風,鮮卑部乃蠻部已經膽怯不敢再突,敷衍著那廝在場邊來回賣力吆喝而不出力,慕容城和布林尼兩人也已經渾身是傷,至此窘境時,慕容城終於扯了宋明歷問:“君侯大軍何時才能到?”
“大人,大人,軍馬已經疲倦了。”
“閉上你的鳥嘴。”宋明歷勃然大怒,一拳把布林尼砸下馬去,跌進塵埃裡脖子都歪了,他反手握了慕容城的手一扭,惡狠狠的道:“你問爺,爺問誰?他是爺的主公,臣子能管主公嗎?”慕容城疼的面色發白,身後那些子弟已經被這廝氣的,忍無可忍紛紛作色。
宋明歷身後子弟也立即拔刀。宋明歷卻繼續在吼:“但爺是他的結拜兄長,還是他的舅爺,他能不問爺?”把慕容城推了出去,也不看那些鮮卑親衛一眼,站了馬背上眺望更遠處,十里為人立時,目力窮極之極限,這廝看了幾眼,跳下馬正要喊殺,實施大計時,心中一動。
再次躍了起來去看。
邊上慕容城看這廝瘋瘋癲癲的,就在恨得咬牙,不是打不過他,一定早就去翻臉了!
就在這個時候,宋明歷忽然大叫起來:“主公來了,那裡,那裡!主公來了!”看他神態不是作偽,聽了主公兩個字,關中軍也發自內心的狂呼雀躍,反著衝了過去,柔然在進,就這個時候他們猛發力攔著頭拍了上去,那氣勢如虹彷彿一遏。
所謂一而鼓再而遏。
何況柔然孤軍末路,這三萬從平盧而來,本算不得柔然最精銳,沿途而來也倒了多少人數實際不過貳萬餘,他們能支援到現在不過是捨命的勇氣,但世間誰不畏死?此刻再看關中軍摸樣,再聽關中軍的喊叫,人人驚的回頭去看,陣腳更亂,但他們地勢低處去看,看不到。
慕容城在馬上卻也不曾看到動靜,只有關中軍狂呼,慕容城被身邊的中原惡棍已經欺騙夠了,想起那周時傳下的典故,曹孟行軍望梅止渴一事,以為狡詐的宋明歷行的此計,面色鐵青的低聲罵道:“成了才好,若是被看破了,士氣定跌,柔然最後滅了,你也拖了我鮮卑陪死?”
更恨他幾分,咬牙切齒,唇都快滴血了。
就這時,南邊東西兩處,煙塵忽起,漸漸的清晰可見,慕容城大驚,一躍而上馬背去看,這心中再恨,也是盼望那人來的,而他站了馬背上去看,有旗已經出了地平線,煙塵翻滾著,兩邊拉出來的騎兵線漸漸的充斥了他的視野,那平整的天地盡頭,鑲上了兵甲的寒光,勇烈至!
“君侯到了,君侯到了。”慕容城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一腳滑落馬背,倒了身邊親衛懷裡,忙掙扎起來爬上戰馬,耳邊聽到那廝在叫:“全軍!殺盡柔然寇,今日定要血染胭脂山,讓從此北馬不敢望中原!”一點面子不曾給鮮卑等族。
這廝此刻的嗓子已經沙啞,戰馬如龍一樣衝了出去,那馬蹄聲動,敲響了柔然的終章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