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嚎啕大哭,就連先皇皇太極,她自己的夫君去世,她也不是這樣肆意痛哭,像個迷路的孩子著急著哭喊找尋出路。
“索瑪,你看到了嗎?他可是我的兒子,可他眼裡一丁半點兒都沒有我,沒有啊!”
“就該是我喝下那碗藥,就該是我死在他面前,他好歹還看我一眼。我是他的親額娘,我不是他的仇人啊!”
“一對冤孽啊,就是這輩子堵死、攔斷、掐滅都不該讓他們碰上的一對冤孽呀!老天爺,我這都是做得什麼孽呀,偏讓這對冤家給撞到了一起。”
“我的福臨,他已經不是我的福臨。從他坐上那個位置開始,他就不再是我的兒子,我成了皇太后,可我卻失去了我的兒子。”
窗外的秋雨自顧自密密麻麻編織惆悵,淅淅瀝瀝彈唱悲傷,屋內抱住索瑪的太后則“哇哇”聲哭得天昏地暗。索瑪一動不動,只是聽憑太后撲在自己懷裡想怎麼哭就怎麼哭,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是太后的貼心人,可她畢竟是奴才,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慰失控無助的主子。
***
殘陽西去,昏鴉啼哀,承乾宮大殿靈堂香火繚繞,明燭藿亮。
菱香送出邊回走邊泣淚的穆克圖氏曼筠,梅萼小心翼翼攙扶身懷六甲的她,實在不用她親自來,可她還是堅持過來上香、點燭、磕頭。
止步承乾門前,穆克圖氏抓住菱香的手,仍是接連落淚,“這後宮缺不得董鄂皇后,沒了這位皇后姐姐的照應,往後的日子只怕多是提心吊膽,難過。姐姐她如何就去得這麼早,我往後除了謹守永和宮,再沒去處,難受。”
菱香天天都是個淚人,把穆克圖氏的手交給梅萼,“主子切莫傷心過度,請愛護腹中胎兒,好好為皇上生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我家主子也會覺得欣慰的。”
穆克圖氏反而哭聲更急,一步一歪而去。菱香蹲下身掩面失聲,心裡無盡哀痛,“我可憐的小姐啊,要是有個能人照應你,你何至於年紀輕輕就早早而去。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