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
“傻孩子,”我把玥柔拉到我腿上坐著,“皇宮守衛森嚴,額娘要如何離開?你不也沒能出宮嗎?不管皇阿瑪對額娘做過什麼,額娘都好似被鎖在了承乾宮,哪兒也去不了。”
摟著她,“好孩子,你就告訴額娘昨天你都去了哪兒,別讓額娘擔心你。如果皇阿瑪不要額娘,但是卻讓你陪著我,我也知足。”
“真的?皇阿瑪不要額娘,額娘可以忘記皇阿瑪就和女兒在一起嗎?”
皇上不要我?把我打入冷宮再不見我嗎?如果他真是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亦能如何。我好像從來就沒有選擇權,於是我點點頭,“額娘有玥柔就夠了。”
“太好了,額娘,你放心,皇阿瑪往後再不會欺負你。等皇阿瑪走後,額娘想在宮裡住,就在宮裡。額娘想出宮,玥柔讓王爺阿瑪給您賜一座大宅子,您想怎麼住就怎麼住。”
驕傲的神采在她臉色浮現,我卻覺自己汗毛豎起,莫名就緊張起來。特別是想到她昨晚從景仁宮回來,還有她手上拿回來的東西,我就更覺不對勁。
當即我就把她推開讓她站好,板著臉莊重說與她,“玥柔,額娘一心就盼著你好,可你卻信不過額娘。你若是再不把昨天都去過哪兒說清楚,額娘不再理你。”
說完,我站起身往外走去,玥柔衝上來抱住我,聲調驚顫,“額娘別離開玥柔,不是孩兒不願意說,孩兒從來都是有什麼就告訴額娘什麼,只是這一回,孩兒不敢說。孩兒和皇三弟發下毒誓,若是說與她人,我們最親近的人就會受詛咒。說不得,額娘您就是我如今最親近的人,孩兒不想您再受到傷害。”
回身看向她,恐慌在她眼中雲集淚光,我本只想嚇唬她,沒想到事情的複雜性超過我的想像。抱住她,我該如何開啟她的心鎖。
毒誓,玄燁,景仁宮,康妃,不,這個秘密必須要解開,若是牽涉重大,危矣。
突然,我視線停留在紅木高腳茶几上的銀邊墨蘭。雖不是花期,但青翠欲滴的闊葉在我的精心照顧下一塵不染,泛出光澤暈彩。
我把玥柔牽到銀邊墨蘭跟前,“玥柔,這蘭花與額娘同名,你可以把你的心裡話告訴她。額娘每每打理她時,會對著她說些不能對別人講的煩心事,沒想到講完之後,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
輕輕拖住一片綠葉,“可真是一棵了不起的花,聽了額娘那麼多苦惱,竟長得愈發曼妙青姿,難不成是百毒不侵的神草?”
一個吐舌鬼臉送給玥柔,真替我這個額娘慚愧。為了哄她說出她的去向,我這是無所不用其極。
玥柔將信將疑,反問“真的?”
盯著銀邊墨蘭看了好一陣兒,“額娘,我若對她講,你當真無事?”
猶豫再三,“孩兒想留你在這兒陪著我,可是你會聽見我說的話,好生為難。”
想了想,我當即在書桌上展開白紙,“玥柔,還記得額娘說過一心不能二用嗎?額娘在此默寫《心經》,你只管對著蘭草講述。等你講完,你來檢查,額娘必定是專心寫完自己的經文,如何?”
她終於答應接受我的建議,待我開始提筆落墨,她才回頭湊近蘭草。她的聲音很小,絕對的悄悄話,我根本就聽不到。經文我早已爛熟於心,寫下幾句,玥柔過來突擊檢查,隨後才又放心轉身過去,這回她終於放開平日裡的聲音說與蘭草。
她昨日去到玄武門,門口守衛不讓她出宮,無論她在跟前如何哭鬧耍賴,她也出不去。回來進到御花園,她碰上玄燁,雖嚷嚷著要出宮,可她就是不說原因。玄燁便邀請她去慈寧宮,兩人一同想辦法。
玄燁想帶玥柔去偷索瑪姑姑出入宮門的腰牌,可在姑姑房中翻找半天也沒找見,於是兩人便跑進後院佛堂。還沒來得及說笑兩下,索瑪姑姑便陪著太后進來唸經禮佛。
調皮心性的兩小孩便躲進放置佛龕的供桌下,供桌罩有一塊著地的黃緞,不掀開黃緞,不會發現桌下還藏有兩個小人。
本想趁著皇祖母唸經中途爬出來嚇唬皇祖母,可誰知皇阿瑪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計劃,尤其玥柔一聽到皇阿瑪的聲音,更是嚇得幾乎閉氣。
皇阿瑪說了幾句話就離去,皇祖母接連後退撞到供桌,索瑪姑姑衝進來扶住皇祖母。玄燁伸手稍微掀開黃緞,就見受不住刺激的皇祖母出佛堂時好幾次走不穩差點摔倒。
玄燁放下黃緞,兩人依然躲在桌下,偌大的佛堂空蕩蕩,就只剩下兩孩子。玄燁默默流淚,玥柔也小聲哭泣,就這樣,傷心的兩孩子不知不覺相互倚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