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只是你受罰,全家都要受牽累。別人想要高攀都夠不上,你可倒好,公主念著你,你反倒目中無人,成何體統?”
阿瑪越說越激動,我心裡也是翻覆得七上八下。我一味擔心見到吳應熊會尷尬,哪裡又多想全家會受牽連的問題,這一人犯事、株連九族的災禍不就是古代動輒就有的嗎?
我慌忙請罪,“阿瑪,大娘,都怪孩兒思慮不周,我錯了。”
大娘過來扶起我,“墨蘭,上次你去見公主,公主待你怎樣?如今才下嫁不久,就急著見你,可見還是喜歡你,你怎麼反倒要躲著呢?”
略微思慮,勉強回應大娘,“上次進宮陪伴公主,公主對孩兒挺好。只是公主貴為金枝玉葉,我害怕自己不能時刻警醒,一不留神無意冒犯公主豈非徒惹禍患,故而有些畏見公主。”
阿瑪沉了一口氣,說道:“孩子,我知道這也是為難你。你雖懂事,可要你時刻警惕,未免要求苛刻。如今公主再次邀約,無論怎樣都不可再推脫,你還是親自到公主府,求得諒解。事到如今,既然公主要見你,你只能恭敬從命,萬萬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明白嗎?”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怎樣,眼前的親人我是萬萬不能連累的,他們是我在這裡唯一可以依靠的,我自是要珍惜、愛護。
“阿瑪,大娘,墨蘭知錯,明早我便前往公主府,以後做事也會盡量周全。”
阿瑪點點頭,又叮囑了一番才與大娘離去。
入夜,估摸著已是子時,我就是不想睡,放下手中的書,決定出去散散步。
夜深人靜,我漫步來到院中,月初的月亮不過是小小的月牙,四下有些黯淡,但也勉強夠我辨明四周。
雖只是寥寥落落的星星陪伴殘月,但也足夠我體會“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愁緒。
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我循聲望去,洛舒緩緩走到我跟前,“墨蘭,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這些日子我總躲著洛舒,這下子不知為何倒也沒有想要逃走的念頭,淡淡地應聲,“睡不著,出來走走,莫非大哥也睡不著?”
“不,我剛從外面回來。墨蘭,這些日子你為何總躲著我,你在怪我帶你去見吳應熊?”
我就知道無法迴避這個問題,“我不怪你,只是氣自己。”
“墨蘭,你對吳應熊到底有沒有那種心思?你進宮覲見公主那天所戴的簪子我見過,去年末吳應熊去店鋪取貨時,恰巧被我碰上,他閃爍其詞扯些不相干的,我倒也不在意,只是簪子做工確實精緻,我便有了印象。那日看到簪子竟然戴在你頭上,你還理直氣壯對我說那是你的,我可不就大吃一驚。”
我的回應更是輕聲輕氣,“那個簪子不過是我一時糊塗而已,一場誤會,這件事就這樣過了吧!”
“你能看開真是好,他的身份,他的父王,你們不合適。表面上,公主與額駙風光無限,可明眼的人都知道,不過是皇上和皇太后對吳三桂的安撫而已。”
“我與吳應熊相識數年,他是個聰明人。別看他整日裡與大家混於一起,心思卻是高深莫測。大家一起熱鬧時,他說出的話和他心裡想的斷不會一致。”
“他是王府世子,同時也是留於京城鉗制吳三桂的質子,表面上他是享樂偷安,實際上他是忍辱負重,對這些他心裡一清二楚。”
“我與吳應熊不知為何倒也有些惺惺相惜,我們彼此不說交心的話,很多事情點到為止,然內心卻又十分明白。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對你暗生情愫,朋友歸朋友,可若是把你也拉進來,我斷然不允。”
洛舒停住,抬頭仰望著那如鉤一般的暗月,久久沒有言語。我也隨他一起看向月牙,此時此刻更顯寂靜,彷彿連呼吸都掩蓋了過去。
“墨蘭,自你受傷醒來之後,我發覺你變了許多。我們雖是兄妹,可我們之間隔著一道怨恨的屏障,仔細想來,無非是長輩們的糾葛,可為此我們兄妹的眼中卻多出隔閡。”
“如今我們居然可以一同站在這兒心平氣和地說話,當然也不是說我們以前爭吵不停,總之我在你眼裡看到的多是新奇和接納,真是不可思議!”
說這番話時,他依舊看著月亮,彷彿與月亮述說一般。
我看著他的側臉愣了一會兒,轉而也看向月亮,“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總要成長,該放手就要放手,整理好過去才能重新出發。”
他點點頭說“有道理”,又搖搖頭說“不懂”,隨後又爽朗地笑起來。
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