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爺爺的遺像前抽了整整一盒煙,最後拿定主意,退休讓我接班。
我極不情願地放下書包,背起了巡道袋,從此走出大山的夢想破滅了。
父親退休後身體就垮了,他常常拄著柺杖佇立在鐵道旁,目送著我去巡道。
這條路由爺爺開創,父親繼承,從四八年一直走到八六年,整整走了近四十年,這四十年算起來可繞地球四圈啊,磨破的鞋有多少雙已無法統計。如今我又繼續走,老張家真與鐵路有緣啊!
是上天弄人,還是命運安排,歷史竟驚人地相似。一天,也是在張成龍巡道期間,父親張順喜靜靜地睡著了,這一覺睡去就再也沒醒來。張富留給張順喜的那種遺憾和愧疚又留在了張成龍的心中。
母親告訴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常唸叨死後要和爺爺埋在一塊,生前沒照顧好爺爺,死後到了那個世界一起補上。
按照父親的遺願,我把爺爺和父親埋在了一塊墓地上,一前一後,如同生前在鐵路線上走著……
多少頌歌、多少悲壯,能唱出養路人鋼鐵般的脊樑,草原般的情懷。三代養路人就這樣默默地重複做著同一件事,雖不驚天動地,但卻震撼人心。
我因為一次違規被上級通報批評,母親知道後把我拉到爺爺和父親的遺像前,哽咽著說:“你跟你爺爺和你父親說說,你是咋乾的,對得起你爺爺和你父親嗎!”
母親哭著講:“你爺爺和你父親幹了一輩子沒讓人家領導說過一個“不”字,咱們老張家丟不起這個人。他們什麼苦沒受過、沒吃過,從沒皺過眉頭。現在條件好了,你反倒不會幹了,你給你爺你爸賭個誓,你要再幹違規的事,我去段上找領導,把你那個‘張’字摳掉。”
張成龍的母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