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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下可問對人了。請教,宜祿鎮是不是有一座淺水牧場?”
“有,有,那是辛大爺的牧場,在鎮北五六里。嗨!辛大爺的牧場可大著哩!鎮西北淺水原數十里方圓的山野,全是放牧的好所在。牧場的西北角圈馬,東南放羊。在宜祿三大牧場中,淺水牧場是最大的一座。”
“哦!宜祿鎮還有另兩家牧場麼?”
“是的,一是鎮西三十里的盤谷牧場,一是鎮南的翔雁牧場。盤谷牧場是八爺的。翔雁是楊五爺的產業。”
“那麼,宜祿鎮該是相當繁華的羅?”
店夥老七嘆口氣,搖搖頭,不勝懊惱的說:“客官,這條西行古道日漸荒涼,怎麼繁華得起來?宜祿鎮百十年前還是邠州的大縣呢,這時卻成了只有百十戶人家的小鎮羅!經過幾次天災人禍,鄉親們死的死,逃的逃,就拿我來說吧!如果混得下去,還用得到停口鎮來謀生麼?”
“鎮上三座大牧場,還怕沒活幹嗎?”青年人信口問。
店夥老七臉色一變,岔開話題問:“客官酒沒有了,要不要再來兩壺?”
青年人淡淡一笑說:“夠了,在下只有兩壺的量。夥計,難道你不會料理牲口?在牧場找活計,豈不比離鄉背井廝混好得多?”
鄰桌的三大漢,一直留心青年人的動靜,臉上現出獰笑,顯然不懷好意。先前與店夥打交道的那個四爺,這時推凳而起,一雙油膩的大手,不停地在皮襖前搓磨,皮襖的前襟油光水亮,令人感到髒得噁心,一面用祆襟淨手一面不懷好意的向青年人走近。
店夥提了兩隻空了的酒壺,用一聲苦笑作為答覆。搖搖頭聳聳肩,徑自走了,顯然不願回答青年人的話。
四爺怪眼一翻,歪著腦袋,流裡流氣的向青年人問:“小子,你是問路呢,抑或是打聽訊息?”
青年人端著酒碗,若無其事地向對方打量,慢騰騰的喝乾了碗中的酒,臉上紅光閃閃,含笑點頭說道:“兩者都有。”
答得簡簡單單,似乎不願多說話,神色在和氣之中,充分的漾溢著不屑和應付挑戰的神態。
“你小子貴姓?”四爺獰惡地問。
“你老兄貴姓?”青年人不瘟不火地反問。
“大爺在問你呢。”
“在下也在問你呢。”
四爺一愣,對方針鋒相對毫不買賬,似乎大出他意料之外,本待反臉發作,但看了青年人雄獅般的身材,帶了劍,顯然不是善男信女,不由他不有所顧忌,兇焰略抑,冷笑道:“大爺姓晏,名德,排行第四。”
“我姓吳名秋華。”青年人簡要的答。
“你小子打聽宜祿鎮的訊息,有何用意?”
“有關係麼?”吳秋華反問。
“當然有關係,要不問你幹啥?太爺是本鎮西面回龍山的一方之主,與宜祿鎮的辛大爺交情不薄,你可知道?”
“那麼,你老兄能不能把淺水牧場的事說來聽聽?”
“你他媽的簡直……”
吳秋華臉色一沉,倏然站起叱道:“呸!你的狗嘴怎麼這樣髒?出口傷人,你是什麼意思?”
晏德一驚,心虛地退了兩步。吳秋華站起來,比他高出一個頭,雄壯如獅,體形上便壓住了他。
另兩名大漢怪眼彪圓,霍的推凳站起。
晏德膽氣一壯,惱羞成怒怪叫道:“好小子!你居然敢在本鎮發橫,豈不是有意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邊拔毛麼?”
吳秋華冷哼一聲,冷冷地說:“老兄,吳某出門雖不想惹事招非,但可也不是怕事的。你老兄左一聲太爺,右一聲小子,吳某倒不在乎。但罵骯髒下流話,吳某卻受不了。我警告你,你口中再要是不放乾淨些,看樣子,你可能只能活這麼大的歲數了。”
晏德怒火上衝,怒吼道:“王八蛋!你想怎……”
話猶未完,“啪啪”兩聲暴響,吳秋華用快逾電閃的手法,給了他兩記正反陰陽耳光,快得令人目光發眩。
“啊……”晏德狂叫,昏天黑地踉蹌急退,“蓬”一聲大震,撞中身後的食桌,連人帶桌向後就倒,血從口中冒出,臉色泛青,接著變成豬肝色,指痕宛然入目。
吳秋華跨出兩步,金剛捉小鬼似的一把將他劈胸提起,冷笑道:“在下想教訓你,免得你送命,知道不?”
晏德吃力地用雙手拉劈扣在襖領上的大手,還想用擒拿術反制。可是抓在襖領上的手堅逾鐵石,抓不牢劈不開。想扣脈門,脈門像是鐵鑄的,連面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