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秦夜英挺的身體打量言詩詩,老目精光一縮,這樣的丫頭少爺怎又瞧得上眼,不過看著倒也樸實可人。
言詩詩忽略老管家投來的眼風,環視面前的歐式建築物。秦家儼然大富大貴,別墅堪稱奢華。
藉著風聲聽到秦夜一聲極淡的笑意,人已經進到門內,眼前一下明亮,那微彎起的嘴角的確似笑非笑的樣子:“明面上是沒吃,暗中該吃了不少吧?”
老管家面不改色:“老太太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秦夜上樓前哼了哼:“跟老太太說一聲,物其必反,適可而止!”見老管家點頭,又說:“給言小姐準備換洗的衣服和客房。”
老管家回頭看向言詩詩,藉著燈光細瞧一回,引她上樓:“言小姐跟我上來吧,你住二樓的客房,先去洗個澡,換洗的衣服我叫人送過去。我是這裡的管家,大家都叫我張叔,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吩咐我。”
言詩詩亦步亦趨的跟著上去:“謝謝張叔,麻煩你了。以後叫我詩詩就好。”
看過房間後下人已經把換洗的衣服拿進來,之前人沒接到,也不知喜歡什麼風格的衣服,按照老太太的吩咐就只選了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但凡落住秦家了,自然不會虧待。
“詩詩,老太太不知你喜歡什麼風格的衣服,說等人來了親自帶你去購置,洗完澡就先換上這些,然後下去吃點東西。”
言詩詩接過衣服,已經十分感激。自打穿到這副身體裡,就只覺這些花花綠綠的粗布衫子,何時講究過。
房門一關,兩個女傭在燈光灼然的走廊相遇,輕笑著八卦一句:“這位小姐就是老太太給少爺找的夫人麼?嘖嘖……”當真有些不忍說了。
另一個搖著頭作惋惜狀:“真是糟蹋了少爺,F城多少名門小姐百般討好少爺都巴結不上呢,怎麼會便宜這麼土的丫頭。”
言詩詩推門的手頓住,下人帶著謾諷色彩的談話自那道細小的縫隙裡清析傳進來。她非但沒生氣,反倒兀自輕笑了一下。
也難怪,這事怎麼想怎麼無厘頭,八杆子打不著的人以這種方式被捏合到一起,免不了是場孽緣。
洗過澡下來,秦夜正坐在沙發上翻看書籍。一身筆挺西裝換掉,亞麻色的休閒居家服,丰神俊朗。聽到踩踏樓梯的腳步聲微微側首,略有些長的額髮摭去一隻桃花眸子,洗過澡的發線半溼濃黑,整個格調都是不羈桀驁的。偏偏線條分明的一張臉在燈光下渡了層朦朧不清的光,說不盡的慵懶謎樣。
言詩詩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時那人眸子已經垂下:“去吃飯吧。”
言詩詩不動,視線落到坦在他膝上的書頁上,鉤動嘴角問:“法國刑事訴訟?怎麼,你是打刑法的?”職業習慣使然,張口便問出來。
秦夜合書的動作停下,抬頭專致看她。那神韻尤是好奇,一個放豬女如何不用看封面,一眼便能判斷出這種作古的書籍來?專業人士都極少有這麼精準的素材定位。沿襲著這一想法,發現變了裝束的人倒是精神不少,牛仔T恤的包裹下身材纖穠有致。就是麵皮黑了些,增加了整個人的沉重感,很不洋氣。卻摭不住自內而外的一種銳利鋒芒,這感覺若隱若現,秦夜一時也拿不精準。
看來老太太看中的人選,還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言詩詩被他看得不自在,轉身向餐廳裡走去。
秦夜已經放下書跟過來,問題明明慢了幾拍不止,銜接起來還是自如:“不是打刑法的看看也有好處,法律的原則和宗旨大同小異。”大步流星已經竄到與她平齊,斜眸睨她,狀似打笑:“看來你對我這個行業有些研究啊。”
言詩詩不驚不瀾:“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撲哧”一聲,秦夜攥拳掩上嘴角,飄飄的說:“豬肉你也該是沒少吃吧?!”
“你……”言詩詩知道他在有意嘲弄。
過半夜一兩點的時候,不是吃飯的時間。雖然晚飯就沒怎麼吃,可是現在仍舊沒什麼胃口。秦夜比她吃得還少,只喝了兩口湯便放到碗上樓了。走前甚是風度道:“言小姐在這裡有什麼需求儘管跟張叔說,不要拘泥。”
他這樣盡地主之儀的客客氣氣讓言詩詩覺得好笑,如此撇清兩人的關係,無非就是怕她日後賴上他。
言詩詩映著餐廳裡的暖光笑的得體:“謝謝秦先生,暫住的這段日子要打擾了。”她既說出‘暫住’,日後是一定會離開的。
秦夜像得了一種保證,心滿意足的上樓去。
言詩詩不知他堂堂一個叱詫凜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