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一角的餘墨楓,雖然喝了很多酒,卻絲毫沒有一點醉意,一直默默的承受著室友們帶給他的痛苦刺激,他們的每一句彷彿一把刀劃過他惶恐的心。
聽到老三說“割**”,他下面一涼,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趕緊伸手捂住私密地段,卻是桌上灑的酒水弄溼了他褲襠,化成了一片冰涼。
他悄無聲息的站起來,逃避著室友們的注意,急匆匆的溜了出去,生怕被這一群暴徒看破自己的罪惡,將口頭暴力轉化為行為暴力。
一直喝到天昏地暗,大家彼此攙扶著站起來,跌跌撞撞準備離開。他們剛剛走出雅間,走在最後的老三就被服務員截住:“喂,等一下,你們還沒有結賬呢。”
“結。。。結什麼帳?別人請客,我。。。我為什麼結賬?”老三醉眼一番,很不耐煩的甩開了服務員。
“我不管你們誰請客,反正不結賬不許走。”服務員上前一把,死死的拖住了落後的老三。
聽到前面爭執,後廚的幾個年輕廚師提著菜刀衝出了廚房,領頭的愣頭伸出肥手一把將老三拎了起來:“媽的,吃飯不給錢,想吃霸王餐,找死啊——”
“放手,你們想幹什麼?”老大見後面吵嚷,立刻帶著醉鬼們前來替老三解圍。
“你媽的,一群窮比,沒錢喝什麼酒?不結賬一個也別想走!”廚師隊伍裡另一個胖頭立刻挺過來,狠狠推了老大一把。
老大酒後腿軟,立刻搖晃著栽倒在地。
老五是校籃球隊的,平時很少說話,關鍵時刻一言不發,拎起一瓶啤酒照著推人的廚師腦袋就是一下。
酒瓶碎裂一地,幾道熱血自胖頭上噴湧而下,胖頭晃悠幾下,一頭栽倒在地,不動了。
“出人命了,小芬,快打電話報警,還有快叫救護車。兄弟們,守住大門,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廚師老大見小弟被當場出血暈死,立刻丟掉了手中菜刀。
幾個幫廚小弟見對方是一個玩命徒,一位兄弟已血濺當場,立刻也丟掉了菜刀,爭著跑去關門閉戶,他們也只是一些可憐的打工仔,犯不著替老闆拼命。
老五不愧是籃球隊出身,就在對方中招倒地一刻已飛身而退,第一個搶出了飯店,兔子一般飛奔而去。
其他幾位兄弟本來已經酒後腿軟,現在見了血,雙腿更是不聽使喚,全部愣在當場。恍惚的腦袋頓時清醒過來,看著躺在地上流血滿地的胖頭廚師,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校園派出所所長老丁一臉漆黑的坐在舊辦公桌後面。
除了先走的餘墨楓,現場逃逸的老五,其他隊員悉數被捉,一字排開,兩人一組銬在一起,並排站在派出所裡。
冰冷的手銬勒得手腕生疼,手腕處已被勒出一道淤痕。
這一刻他們的酒已被嚇醒,雖然腦袋依然有些昏昏沉沉,可他們面對執法警察卻不敢絲毫懈怠,人命關天,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醫院那邊最新訊息,受害者已搶救過來,脫離了生命危險。因為失血過多,正在醫院輸血治療。
我再問你們一遍,究竟是誰幹的?”老丁先替他們解除了思想負擔,然後再次嚴厲審訊道。
“當時喝的迷迷糊糊,我們都記不清是誰幹的。現在胖頭廚師沒事了,我們一起賠他醫療費,誤工費。”老大不愧老大,知道法不責眾的道理,一直堅持供詞,絕不翻供。
“趙晨,你是學生幹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看清方向。我知道你一向穩重,不會這麼衝動。但是你這種態度,會影響你的前途。”一邊旁聽的機械學院黨委書記鄭重的提醒老大,試圖將他從這個案子當中摘出來。
老大默默低頭,不再說話,臉色陰晴不定的掙扎著。
“我警告你們,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就算你們抱團能夠減輕法律的制裁,但是學校一定會嚴厲處理這件事。
凡是參與鬥毆,致人重傷的同犯,都開除學籍,不予畢業。”分院書記立刻趁機加重了心理砝碼,代替派出所長開始了深度審訊。
“各位同學,只要你們供出誰是兇手,我們會盡力跟受害者溝通,減輕他的罪行,給你們10分鐘,好好考慮一下。”老丁見他們心裡動搖,立刻補充了一句。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所長辦公室內鴉雀無聲,牆壁上掛鐘的滴答聲,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六位同學漸漸脆弱的心。
“不關他們的事,今天的事是我乾的。”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辦公室門口,蒼白的聲音打破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