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楓一聲尖叫,跌跌撞撞的倒退幾步,靠在了走廊的冰冷牆壁,心砰砰狂跳,整個身體因過度驚嚇而癱軟下來。
“媽的,深更半夜,在走廊裡鬼叫什麼?”走廊深處一間公寓探出一個光膀子惡漢,惡狠狠的朝著餘墨楓喝罵起來。
刺耳的喝罵反而讓餘墨楓的恐慌情緒一下子平息,從剛才的詭異恐懼一幕中緩過勁來,趕緊挺起身子,趁著有人在走廊壯膽,一邊朝那位惡漢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一邊壯起膽子摸黑進了自己的房間,按下了燈光控制開關。
屋頂的吊燈閃了幾下,光線頓時將小小公寓空間照亮,房間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絲毫人跡,凌亂的房間物品依然保持著他的個性風格,原封不動的凌亂著。
難道是幻覺,又是幻覺?
餘墨楓努力閉目凝聚精神,待心平氣和後再次睜開眼睛,房間依然是屬於自己的房間,根本沒有任何外人侵入的痕跡。
一陣涼風撲面,寒氣襲人,他不由得的打了一個冷戰。
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傻站在門邊,居然忘記了關閉身後的門,風從半掩的窗戶透進來,正好與敞開的門形成了一股強烈的對流。
他趕緊隨手關門,緊走幾步跑到半掩的窗戶前,下意識的探身從窗戶朝下面努力張望著:剛才那個白衣女孩會不會是入室行竊的一個女賊?在看到自己一刻,驚慌失措之下從窗戶跳了下去?
張望了半天,確信那不過是一種幻想型猜測,他茫然的縮回腦袋,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入了洗手間,擰開了水龍頭,捧著冰冷的水揉搓了幾回僵硬的面容。
他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緩緩抬頭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色,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又蒼白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眼睛周圍明顯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黑眼球。
餘墨楓在洗手間滯留了10分鐘,拖著疲憊的軀殼回到了床邊,身體一伸,躺在了舒適的大床上。
剛剛躺倒,他立刻彈了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痴痴的凝視著那個抽屜,那個剛剛“有人”坐過的那張寫字桌的抽屜。
抽屜上居然掛著一串鑰匙,一串精緻的鑰匙,抽屜被拉出了一截。
他清楚記得,昨晚在恍惚的夢魘中見到過這串鑰匙,他還恍惚中撿起它開啟了抽屜,發現裡面居然有一本日記,當他翻開日記一刻,立刻進入了另一個噩夢,疊加在噩夢裡的噩夢。。。。。。
一早從層層套疊的噩夢驚醒,他立刻起身檢查過抽屜,抽屜並沒有上鎖,拉開抽屜裡面也是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現在怎麼會又看到這把精緻的鑰匙,掛在抽屜鎖孔上的鑰匙串?難道自己今天太疲憊,一回來就躺倒床上睡了過去,自己又開始做夢?
他伸手使勁擰了一把自己的臉,劇烈的疼痛感提醒他不是做夢,他很清醒,清醒的處於現實世界。
這一串掛在抽屜的鑰匙居然還在輕輕晃動,難道她剛剛被自己撞破,來不及鎖抽屜便逃逸而去?
昨晚,今晚,她都出現在寫字桌前,究竟是幹什麼?
她總是飄忽在這個小小的公寓空間,來無影去無痕,究竟是鬼,還是一種幻像?還是其他不乾淨的東西?
他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恐懼,緩緩起身,顫抖著雙手緩緩拉開了那個抽屜,一本泛黃的日記立刻呈現在他眼前,安安靜靜的擺放在抽屜一角。
日記,又是日記!
餘墨楓面容因驚恐而扭曲著,蒼白的臉上已佈滿汗珠,顫抖著雙手輕輕摸向那一本日記,將它從抽屜裡輕輕捧出來,擺放在寫字桌面。
他緩緩坐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自己狂跳的心,輕輕翻開了日記的扉頁,一排排整齊娟秀的字型一下子撲入了他的眼睛:
今天,我終於獨立了,離開了那個討厭的大家族,住進了一間古老的城堡式公寓。公寓雖然年代久遠,破舊了一些,可是裡面有一種古色古香的氣質,住在裡面很有感覺,一種懷舊復古的奇特感覺。
厭倦了嘈雜的大家庭,第一次獨自居住,雖然感覺很輕鬆很安靜,可是晚上要獨自一個人睡,還是有一種清冷,甚至有一些恐懼。
剛剛躺在床上,居然聽到走廊有腳步聲,沉重的腳步聲,從電梯那邊一直走過來,居然一直走到了我的門前,居然開始稀里嘩啦的拿出鈅匙開啟我的公寓門。
我嚇了一身汗,翻身坐起來,走廊裡一片寧靜,根本沒有人,只是一場夢,一場奇怪的噩夢。
原來恐懼的感覺這麼爽,真的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