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動,遮擋在公寓鐵欄門上的一塊破舊的塑膠布,不停的抖動忽閃著,發出單調而刺耳的噼啪聲。
餘墨楓回到公寓時,已是夜裡10點多,公寓的院子裡已是一片清冷,落葉隨風翻卷,幾輛私家車雜亂的停靠在破舊的圍牆裡。
他匆匆上前刷卡開門,連續滴滴滴了無數遍,門卻紋絲不動,他頓時急躁起來,狠狠的拉拽了幾下鐵門,門咣噹了幾聲,上面綁著的那塊擋風塑膠佈擺脫了束縛,被一股撲面的陰風捲起,居然一下子罩住了他的臉。
“啊——”餘墨楓一聲驚叫,連退好幾步,雙手不停的一通亂抓。
那塊白色塑膠布被他一通撕扯,從臉上脫離下來,隨風捲起,飄飄蕩蕩著越卷越高,翻越了旁邊一棟舊樓,消失在茫茫夜色深處。
餘墨楓面色慘白,不停的大口呼吸著,寒氣襲人的夜風吹動,脊背剛剛驚出的一身細汗,已化為刺骨的冰冷,緊緊的貼緊了他的脊背。
吱呀——
鐵門一聲刺耳的鳴叫,看門老人佝僂著背探出了一顆蒼頭,一臉怒火的叫嚷起來:“喂,你是誰呀,這麼晚了砸門幹什麼?擋門的塑膠布是不是你撕掉的?”
“大爺,我是昨天新住進來的,您忘了?我的門卡壞了,刷不開門,刷了好幾次都刷不開。”餘墨楓趕緊自報家門,開始替自己辯解。
“哦,你先進來。門卡壞了?昨天剛剛給你的門卡,怎麼會壞?拿來我看看。”看門老人一邊讓他進門,一邊嘟嘟囔囔的伸出雞爪般的黑手,接過了餘墨楓的門卡。
“小夥子,你腦子沒病吧?這是門卡麼?”老人捏著門卡,對著昏暗的燈光照了一眼,不屑的丟給了餘墨楓。
餘墨楓接過去仔細一看,立刻漲的臉色通紅,尷尬的笑了:“呵呵,是我的銀行信用卡,對不起,大爺,這麼晚,吵到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吵一下倒沒關係,不過弄壞了遮擋鐵欄門的白塑膠布一定要負責,這樣吧,你給我10塊錢,明天我找塊塑膠布把門封起來。
這老式的防盜鐵門,上半邊只是一個柵欄門,裡外通透,看人清楚。就是透風透的厲害,不封閉不行。”老人一邊嘟囔,一邊伸出了雞皮滿布的乾枯手掌。
餘墨楓趕緊掏出錢包,摸了10塊錢給他,老人轉身顫巍巍的進入了值班室。
一陣陰風襲入,餘墨楓打了一個寒戰,急忙也匆匆奔向了轉角處的電梯。
看門老人說的一點不錯,樓門的封閉塑膠布一扯,果然一陣的夜風從門柵欄透進來,形成的過道風不但又急又冷,還隱隱透著一股陰森的邪氣。
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張開,頂棚的燈光依然一閃一閃,顯然這棟公寓樓的物業維護很馬虎,這種小問題根本沒有人管。
他進入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電梯吱吱呀呀的緩緩上升,一邊上升,一邊不停的顫抖著,顫抖的電梯門縫間一絲陰風撲面而來,吹得餘墨楓脊背一陣發冷。
現在他更加體會到看門老人的那番話的深意,這鐵柵欄透進來的風居然穿透走廊,而且無孔不入,居然轉入了電梯通道,自下而上一路貫通,站在電梯裡,都能夠明顯聽到電梯上下通道徘徊的呼呼風聲。
硬扛著一路吱呀聲,終於捱到了終點,沒等電梯門完全開啟,餘墨楓便側身跨步,擠出了電梯,一踩到走廊地面,心裡立刻踏實了很多。
這家公寓雖然房間都徹底翻新裝修了一遍,可是外面的共用設施卻一點沒有動,只是走廊過道的牆面刷了一下白,顯得透亮了一些。
進入了燈光幽暗的樓道,他立刻猶疑起來,豎起了一雙靈敏度極高的耳朵。
歌聲?居然有人在唱歌?
一陣幽怨的古典式吟唱自走廊深處幽幽而來,一聲聲直入耳鼓,一聲聲震顫著他剛剛踏實了的心。
是《紅塵客棧》,周巨星剛剛釋出不久的新歌《紅塵客棧》。
用心聆聽的餘墨楓,立刻聽出了這是一首最新發布的金曲,緊張的心立刻放鬆下來。
這首歌剛剛釋出沒幾天,連人類還沒有完全接受,那些過往鬼魂當然更不會接受這麼前衛的曲調,一定是哪個發燒歌迷在深夜瞎折騰。
這棟公寓住著的都是一些單身年輕人,瘋狂追星是他們最大的人生樂趣。
這首歌聽起來還不錯,不過深更半夜,由一個女聲吟唱出來,總有那麼一點詭異飄忽的感覺,讓人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恍惚。
餘墨楓雙手揉搓了一把面部,整頓情緒,沿著走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