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會有人死嗎?老陳又是憑什麼斷定今天會有人死?
陸無名整天都糾結著這個疑問,注意力一直都凝聚在腰間的對講機,只要它一響,意味著一切都被老陳說中,醫院今天真的會有人死。
時間一秒一秒緩慢移動著,日已偏西,已接近夕陽落山,這一天己經接近尾聲。
對講機依然沒有響,醫院依然一片寧靜祥和,沒有絲毫死亡的味道。
時針已漸漸接近7點,斜陽如血,天色已漸漸泛出一片橙紅。
對講機一陣急促的震動,無名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啊,真的有人死了?老陳真的說中了?難道他也有一種異能,一種預測生死的異能?
無名略一遲疑,立刻接聽了對講通話:“喂,哪裡?”
“7樓,婦產科5號病房。”對講機另一邊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應該一名產科護士。
婦產科5號病房,難道是她。。。。。。
無名眼前立刻浮現出昨天晚上在樓道里被他嚇倒的那個孕婦,一股冰冷之氣直透他後背,他已是一身冷汗。一想到那名孕婦,他不敢耽擱,立刻大步跑到專用直梯的轉角處,推著那輛停靠在角落的推床,飛快朝對面的產科5號病房而去。
“新來的?反應夠快的?”一名護士守在門口,看到無名面無表情的問道。
“是,請問死者。。。。。。”無名努力壓制著緊張情緒。
“哦,你回去吧,這裡不需要你了,屍體家屬會自己處理的。”護士冷冷的丟下一句,轉身走開了,看來她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通知無名。
無名一臉茫然,將推床靠在牆邊,輕輕的探身到病房裡,想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
裡面一個女聲正在哭哭啼啼,旁邊一名男子正在摟著安慰她,那個女人背影不就是昨晚那個孕婦的背影麼?
“哭什麼哭,沒出息,孩子已經沒了,哭有什麼用?大不了回去再生一個!”旁邊一個強悍的老婆婆正在病床上鋪開一張雪白的小床單,把一個已經僵硬直挺的嬰兒放上去,不緊不慢的卷裹了起來,看樣子老婆婆應該是孕婦的婆婆。
老婆婆將死嬰包好,拿出一個手提帶,將包裹好的嬰兒按進了手提袋,面無表情的提起了手提袋:“別哭了,趕緊回家!一會兒天黑了沒有公交車了。”
說完,提著手提袋,一臉漆黑的朝外面走出來。丈夫扶著哭泣的妻子,也緩緩的跟著老媽後面往外走。無名見她們出來,趕緊退了一步躲在了門側邊。
傷心過度的孕婦,只顧著哭,自然不會發現躲在門邊的那個昨晚嚇倒她的那個白大褂。
當老婆婆提著手提袋經過無名一刻,手提袋裡的嬰兒,突然“哇”的一聲,拼命的啼哭起來。突如其來的哭聲,將躲在門邊的無名嚇了一哆嗦。
啊,小孩沒有死,他還在哭!
無名穩定住心神,立刻喜出望外,快步追了上去。追了兩步,無名立刻頹然的停住了腳步。
嬰兒這麼拼命的哭,老婆婆居然沒有聽到,一直在大步走著,後面的夫妻也沒有聽到,一直在跟著啼啼哭哭。無名立刻明白:嬰兒的哭聲她們都聽不到,只有自己可以聽到,因為嬰兒現在已經死了。
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才會這樣拼命的哭。她一定也不想死,不想一出生還沒來得及看世界就死。
她在哭訴著請求自己的幫助,她一定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需要向無名傾述。可是她還太小,還沒有學會說話,她只會哭,拼命的哭。
無名雖然身具異能,但他的異能只能聆聽死者的傾述,感受死者的痛苦,卻無法讓死者起死回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痛苦的離去,一個個的痛苦的離去。
淒厲絕望的啼哭,一聲聲的鞭撻著他的心,他的靈魂。他除了痛苦的承受,痛苦的忍耐,又能做點什麼?
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忍受那種絕望無助的啼哭,拼命的啼哭漸漸遠去,消失在夕陽影射下的走廊深處。
不,他不可以這樣冷漠的看著,看著一個幼稚的靈魂在絕望的哭救聲中離去,帶著他靈魂深處的愧疚和疼痛離去。
她脆弱的生命是不是因為她媽媽被自己嚇倒而受到創傷,導致她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就是間接殺害她的兇手,她這樣的拼命的啼哭是不是在表達她對自己的一種憤怒?
他要把她截下來,他要想方設法弄清楚她要跟自己傾述什麼?她需要什麼樣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