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老爹老媽靈位前,無名的心正接受著痛苦的煎熬,現在他就要拿著爹一輩子收羅到的活錢,去古董市場估價變賣,籌集修建自來水工程的資金。
這是爹媽一輩子的心血,留給自己娶妻生子,繁衍後代。希望自己能夠一輩子不愁吃喝,好好過幸福日子。
現在不孝的兒子卻要拿著它去打水漂,將它投入到風水之爭的戰場上,投資到挖斷李家水脈的自來水工程專案上。
無名知道,這樣的工程最終肯定不會建成,李家的人絕不會允許別人挖斷他們陵墓的水脈,分享滋潤他們李家陵園的地下水源。但他可以利用這次機會,給他們當頭一擊,變被動為主動,用一種魚死網破的狠勁兒,換取一個雙方和談的機會。
鬥則兩傷,為何不尋求一種合則雙贏的途徑?
李家之所以如此強勢,因為他們自以為已處於絕對的強勢地位,有著不用付出代價就可以必勝的把握。
一旦意識到他們的對手也很強勢,他們必須付出血的代價才可以贏得這場爭鬥,他們就會暫時停止咄咄逼人的氣勢,又會回到以前的平衡,彼此共存的平衡,繼續他們的一點一滴的蠶食策略。
為了挖掘陸家祖墳的秘密,也是為了保護陸家祖宗的安寧,已經一無所有的他必須犧牲養父養母的希望,但願爹媽地下有知,可以理解原諒自己。
這些活錢也都是從周圍的鄉親的亡靈處取得,透過這樣惠民方式散去,也許還可以減輕一點老爹犯下的冤孽。
無名終於在心裡找到了一個平衡點,一個勉強可以支撐自己挪用活錢的心理平衡點。
他爬倒在地,深深的磕了三個頭,給爹媽上了三炷香,躬身慢慢的退了出來。回到正屋將那個黑色鐵箱再次取了出來,開啟盒子將藏在隔層的活錢,小心翼翼連同黃布取了出來,緊緊的紮了一個包,揣在了懷裡。
活錢已經請了出來,此刻的無名已不再猶豫,也毫無顧忌。
揣著東西上了路,直奔本市最大的古董市場,尋找一個識貨的買主,儘快折價將這些東西給兌換成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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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簡陋的古董市場,被幾個大型的珠寶商店擠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整條街因為珠寶行而變得很繁華,但幾家古董店卻更加的冷清起來。
無名穿過人流,尋了一家最靠裡面的小古董店鑽了進去。
店大欺客,只有這種小地方生意難做,賺一筆不容易,不敢殺價太狠,好東西才會賣出一個好價錢。
“小夥子,你這是。。。走錯地方了吧,我們不收活錢?”鼻樑搭著一副老花鏡的店主驚疑看著無名,鼻子嗅了嗅,居然想拒無名於門外。
無名自從媽媽去世,無人照顧,那一晚摸爬滾打之後,居然一直沒有換洗衣服,一眼看去就是土裡鑽出來的。
“要不,您先看看?”無名摸出一隻鐲子,晃了一下。
“小夥子,趕緊收起來,最近風聲緊。這是我名片,晚上打電話給我,我們約個地方碰面。”老頭一邊驚慌的將無名的貨擋回去,順便遞了一張髒兮兮的名片過來。
無名一臉疑惑茫然,捏著名片退了出來。
“別動!警察!”四隻強勁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按住,一張警官證在他面前晃了晃。
“幹什麼?”無名虎軀一震,拼力掙了一下,抬起了頭。
“這是什麼?哪裡弄來的?”領頭的警官伸手無名懷裡一探,那包東西已經落在他手裡。
“家。。。,關你什麼事!”無名本來想說家傳的,脫口說了一個“家”字,意識到不對,趕緊收住了。
他爹就是一個土陰陽,家裡傳下來這樣的寶貝,明眼人一眼就會看穿怎麼回事。爹已經死了,他絕不能壞了他幾十年的名聲。
“小子,還挺恨,先帶回局裡再說。”領頭的一聲令下,幾個便衣一起上手,將無名扭送到了一輛開過來的警車,絕塵而去。
就在無名被押送會新城分局,下來警車一瞬,他一下子張口結舌,愣在了當場。
麻村的幾個青壯年居然也正被抓了過來,正被押解著朝裡面走,他們不是今天一早派去工地挖水源的工程隊員麼?
怎麼會被抓起來?難道挖坑也犯法?就算犯法也是違法民事法律,用不著出動警察抓人吧。
不對,他們身上怎麼有血跡,難道工地那邊出事了?
可是究竟出了什麼大事,居然出動這麼多警察抓人,難道是發生了糾紛,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