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
我小心翼翼撩起帳子,剛開一角,我就看到一個尖尖的下巴,蒼白如鬼,我目光慢慢向上移動,發紫的嘴唇乾涸像失水的乾花,鼻子以上的部分被一張面具遮住,只有那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顯出一絲生氣,代表這人還活著。
儘管看不到這個人的模樣,我心裡卻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我怎麼覺得說不出的熟悉,可是我明明沒見過他。
一把短劍突然貼著我的頸脖,鋒利冰寒的感覺讓我大驚失色。
“父王,你幹什麼?”凌陌衝上前,又不敢貿然推開南郡王的劍,怕傷到我。
他是誰(2)
南郡王警告他:“別動,一錯手,她的頭就沒有了。”
短劍還是涼涼擱在我頸上。
“郡王,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叫來為你的朋友治病,你就是這樣待人的嗎?”
我鎮定下來。
凌穆既然沒有一劍殺掉我,看來並不是真的要殺我,更像出手震懾我。
“小丫頭,你是個聰明人,思前想後必然會對床上的人產生懷疑,但是我並不想讓你知道他的身份,更不想讓別人知道。迫不得已只得讓你發個毒誓,今日的事不得對任何人透露一絲風聲,否則你最愛的親人、愛人都會不得好死。”
我又氣又無奈,這南郡王也太不是東西了,請我來治病卻這樣威脅我,雖然他有他的顧慮,但用這種方法逼人就範簡直卑鄙無恥。
可我有什麼辦法,腦袋在人家刀子上,只好按著他的說法發誓。
“可以放開我了嗎?”我反手挑起短劍,慢慢把頭移到安全處。
“顏姐姐,爹爹這樣做一定有苦衷的,你別怪他。”凌陌跑到我跟前護著我,猶豫解釋。
他能有什麼苦衷,要拿劍威脅人,我拿眼恨恨睨南郡王,南郡王卻一減剛才威脅人的氣勢,做了個我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雙手作揖:“剛才迫不得已多有得罪,希望王姑娘不要見怪。”
看著南郡王臉色嚴肅,毫無玩笑意味跪在地上。我也懵了,這是怎麼回事,這南郡王的態度變化也太快了。
剛才還是主宰我生命的人,一轉眼竟然屈尊降貴跪地求我原諒。
“你起來,有事好好說,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起。”
像南郡王這種強硬的軍人,絕對是那種寧死不屈,決不向人低頭的硬漢子,他這樣向我一跪,他所求之事肯定是比他性命更重要的事。
不過被他這樣一跪,剛才的怨氣也消了。
“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凌陌忙扶起他老爹。
他是誰(3)
凌穆看向床上的人,目光頓時變得無比恭謹:“小丫頭,我能帶你來這裡,是相信你的品行,不會把這事情隨意宣揚出去。但這位朋友是比我的身價性命還要重要的人,一點也錯不得,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我不得不威脅你。我的本意並非如此,希望你原諒。”
“算了算了,剛才拿劍指著我,我是很生氣,但是既然郡王為了朋友向我下跪賠罪,能為了他做到這種程度,我相信郡王真的有誠意,我答應你,好好醫治他,也不會多嘴過問他的事,請你放心。”
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我何必多做好奇,知道未必是一件好事,我的好奇心一向不旺盛。
“小丫頭,我沒有看錯你,謝謝你。”凌穆重新恢復笑容。
在一旁的凌陌看看床上的人,看看南郡王,終於忍不住發問。
“父王,他到底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南郡王不欲多說:“他是一個比我們性命更為重要的人,凌陌這件事我回去後詳細告訴你,現在讓小丫頭先看看他的病。”
我掀開被子,仔細察看了那男人的身體。
感受只有一句話:慘不忍睹。
手筋腳筋全數被挑斷,全身上下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就像破碎的陶瓷娃娃,能活下來簡直是奇蹟中的奇蹟。不過現在的他和死了也沒差別,傷勢過重,已經成了植物人。
“南郡王,相信你也找過不少有名的大夫來為他診治,可都沒找準有效的治療方法,你這個朋友的狀況,說句慘點的,是被不同的大夫輪番再度摧殘,本來還有大半條命,一折騰現在剩下一條氣。”
凌穆臉色一黯,說不出的愧疚和著急:“那還有沒得救?”
“醫學上沒有絕對,你的朋友傷勢慘絕人寰,就像被人強行撕碎的破布,現在修補起來難度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