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父親,有根
紅色橡皮管,一頭插在他的嘴裡,一頭連著近邊一隻架子上的
灰綠色呼吸器。呼吸器均勻地呼哧呼哧響著,在代他呼吸。馬
特·扎勒斯基眼睛倒是張著,醫生跟她講過,雖然她父親目前
在接受鎮靜治療,不過以後他肯定看得見聽得出。巴巴拉不由
得納悶,他父親是否發覺,那個也在彌留之際的年輕黑種女人,
就睡在靠他最近的那張床上。
。
”
巴巴拉心裡想,瞧他話說得那麼樣的不關痛癢,好象講的
是平常的一架機器,不是一個突然病倒的人。
心臟學家接著說:“象你父親第一次那麼樣的中風,可以
十拿九穩,復原不過是表面現象。並不是真的復原。身體裡自
動防止故障的機構仍舊是傷損的,因此第二次左側腦子中風,
產生了昨晚那樣不堪收拾的後果。”
頭天夜裡,巴巴拉跟佈雷特在一起,她接到電話通知,說
她父親突然中風了,已經送往醫院急救。佈雷特駕車送她到醫
院裡,不過他等在外面。“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會來的,”她
進去前,他抓著她的手安她心,說,“反正你父親不喜歡我,
就是現在病了,也不會回心轉意的。如果看見我跟你在一起,
說不定會叫他更不痛快。”
前往病院的路上,巴巴拉總感到內疚,心想不管她父親出
了什麼事,不知是否她的離家出走種下的禍根。佈雷特的溫柔
體貼,她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楚了,也使她越來越愛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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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突出了她最最關心的兩個人不能更好地互相瞭解這出悲
劇。兩相對照之下,她認為這主要應該怪她父親不是;話雖這
麼說,現在巴巴拉還是後悔以前沒有打電話給他,自從他們鬧
開以後,她有過好幾次想到打電話來著。
這也突出了她最最關心的兩個人不能更好地互相瞭解這出悲
劇。兩相對照之下,她認為這主要應該怪她父親不是;話雖這
麼說,現在巴巴拉還是後悔以前沒有打電話給他,自從他們鬧
開以後,她有過好幾次想到打電話來著。
巴巴拉問心臟學家說:“我父親有沒有希望?”
“復原的希望?”他以詢問的眼光看看她。
“是的。請完全照實說吧。我要知道。”
“有時候人們不要……”
“我可要。”
心臟學家不動聲色說:“你父親真正復原的希望是等於零。
我的判斷結果是,他會半身不遂,帶病延年,右側身體完全失
去活動能力,包括說話能力。”
沉默了一會,巴巴拉說:“你要不見怪,我想坐下。”
“哪兒的話。”他領她到一張椅子前。“這是個很大的打擊。
要不要給你喝點什麼?”
她搖搖頭。“不要。
”
“遲早總得讓你知道,”醫生說,“何況也是你自己問的。
”
他們一起透過特別護理小組病房的玻璃窗望望馬特·扎
勒斯基,他仍然一動不動躺著,那機器在代他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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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學家說:“你父親是在汽車工業做事的,對嗎?大概
是在汽車製造廠裡吧。”醫生第一次顯得比以前熱情些,有點
人味了。
心臟學家說:“你父親是在汽車工業做事的,對嗎?大概
是在汽車製造廠裡吧。”醫生第一次顯得比以前熱情些,有點
人味了。
“我有許多病人都是從那兒來的。不少呢。”他朝醫院牆
外邊底特律那面,含含糊糊做了個手勢。“我總覺得那兒就象
戰場,有死的,有傷的。恐怕你父親也是其中一個吧。”
… 446
二十七
二十七
這項決議是董事會業務方針委員會作出的,寫在一張便箋
上,由產品發展部頭頭埃爾羅伊·佈雷思韋特轉交給了亞當
·
特倫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