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一片混亂;不論是社交新聞,這裡刊登的不外乎幾個汽車界人
士姓名:福特家招待一個義大利公主啦,羅奇家在紐約啦,湯
森家聽交響樂啦,還有蔡平家在北達科他州打野鴨啦。翻到另
一版,埃莉卡在安·蘭德斯
①專欄那裡停住了,於是她著手擬
了一封信的腹稿:我的問題,安,是已婚女子的老問題。在這方面有過很
多笑話,但是那些笑話都是局外人編出來的。事實真相是——如果我能夠以一
個女人跟一個女人說句私房話——我就是得不到滿足……最近,我一點也沒有
①當代美國專欄女作家。
… 44
得到過……
得到過……
她趁自己還沒有改變主意,照著記事簿裡找到的那個電話
號碼,匆匆撥了一下。撥好號碼,埃莉卡只覺得一隻手在發抖,
就把手擱在床上來沉住氣。
一個女人的聲音回話了:“底特律軸承齒輪公司。”
埃莉卡報了她寫在記事簿上的那個姓名,字跡那麼難認,
只有她才認得出來。
“他在哪個部門?”
“我想是——銷售部。”
“請等一下。”
埃莉卡仍然聽得到房外什麼地方那架真空吸塵器的響聲。
只要還有那種聲音,她至少可以拿穩古奇太太沒在偷聽。
嘀嗒一響,另一個聲音在回答了,不過還不是她要找的那
個人。埃莉卡又把那個姓名報了一遍。
“對,他在這兒。”她聽到:那個聲音在喊“奧利”,另一
個聲音在回答“知道啦”。於是,聲音清楚得多:“喂。”
“我是埃莉卡。”她遲遲疑疑地補充了一句:“你認得;我
們見過面……”
“對,對;我認得。你在哪兒?”
“家裡。”
… 45
“什麼號碼?”
她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把電話結束通話。馬上打給你。”
埃莉卡怯生生等著,心裡在盤算是不是要接電話,可是回
電鈴聲一響,她馬上接了。
“你好,小妞兒!”
“喂,”埃莉卡說。
“要講私房話,有的電話可不方便。”
“我懂。”
“好久不見了。”
“是啊。是有好久了。”
冷場。
“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啊,小妞兒?”
“哦,我想……我們不妨見次面。”
“幹嗎?”
“也許喝點什麼。”
“上一次咱們也喝過。記得嗎?在那家他媽的昆斯韋旅館
的酒吧間裡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我知道,可是……”
“再前一次,也一樣。”
“那是最初的一次;我們在那裡見面的一次。”
“好吧,敢情你第一次是不獻寶的。娘們認為不獻就不獻;
好得很。不過第二次,做男的可想探寶啦,不想天南地北瞎扯
掉他一個下午。所以我還是要說——你心裡有什麼打算?”
“我想……如果我們可以談談,談那麼幾句,那我就可以
解釋一下……”
… 46
“不成。”
她聽憑那握著話筒的手垂下。說真的,她在幹什麼啊,竟然談談
說說,講給這個……別的男人管保有的是。可是在哪兒呢?
“不成。”
她聽憑那握著話筒的手垂下。說真的,她在幹什麼啊,竟然談談
說說,講給這個……別的男人管保有的是。可是在哪兒呢?
。
”
“這一次,你總想妥當了吧。不再天南地北瞎扯了吧?”
老天爺!難道他還要一份宣誓書不成?她不由得納悶:難道天下真
有這樣發急的女人,對這樣粗魯的做法,竟也會一唱一和?明
明是有的呀。
“我想妥當了,”埃莉卡說。
“那可了不起,小妮子!咱們約定下星期三怎麼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