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斯猛一下站起了身。“扎勒斯基先生,我可是奉公
而來的,代表的是汽車工人聯合會。如果是用那種語言來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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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再那樣子說話了,”副廠長說。“請坐,等我們一談
到正題,我建議你不要太隨便亂用‘扯謊’這個字眼。”
“不會再那樣子說話了,”副廠長說。“請坐,等我們一談
到正題,我建議你不要太隨便亂用‘扯謊’這個字眼。”
“他不是這樣講的,”伊利亞斯說。
“說不定現在不是這樣了。”帕克蘭德向扎勒斯基訴說了。
“聽我說,馬特,搞亂活的那個人還只是個孩子。黑孩子,年
紀大約十七歲。我對他沒什麼過不去的;他手腳慢些,可他一
直在幹活。我有個弟弟,跟他一樣年紀。我一回家,我就問,
‘小子上哪去啦?’對這句話,誰也不會反覆琢磨的。這件事,
就是這麼樣,可後來那另一個人,紐柯克,卻來插手了。”
伊利亞斯死不罷休說:“可你現在不是承認你用過‘小子’
這個詞嗎。”
馬特·扎勒斯基不勝厭煩說:“好吧,好吧,他用過。這
一點,我們大家都承認算了。”
扎勒斯基壓著心頭怒火。每逢廠裡爆發種族爭端,他總
是不得不這樣做。他自己的偏見根深蒂固,而且多半是反黑人
的。在他出生地懷恩道特那個住著很多波蘭人的郊區,他感
染了種族偏見。在那裡,凡是波蘭血統的家庭都瞧不起黑人,
把黑人當做二流子、搗蛋鬼。反過來,黑人也恨波蘭人,甚至
到今日,在底特律各地,這種宿仇還沒有了結。扎勒斯基出於
需要,已經學會抑制自己的本能;你要管一家象這個廠一樣多
黑人工人的工廠,就不能讓你的偏見流露出來,至少不能經
常流露。就在眼下,聽了伊利亞斯的最後那句話,馬特·扎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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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基忍不住想插嘴說:如果他確實叫他“小子”,那又怎麼樣呢?這到底
有什麼關係呢?領班既然跟他說了,那就讓那個雜種回去幹活就是了嘛。可
是,扎勒斯基知道這番話會給人講出去,說不定還會比先前引
起更大的麻煩。因此,他沒有說出口,卻咆哮著說:“重要的
是後來怎麼樣。”
斯基忍不住想插嘴說:如果他確實叫他“小子”,那又怎麼樣呢?這到底
有什麼關係呢?領班既然跟他說了,那就讓那個雜種回去幹活就是了嘛。可
是,扎勒斯基知道這番話會給人講出去,說不定還會比先前引
起更大的麻煩。因此,他沒有說出口,卻咆哮著說:“重要的
是後來怎麼樣。”
“他也是個黑人弟兄,”伊利亞斯說。
“當時,紐柯克一直在流水線後段幹活。他連出了什麼事
都沒有聽到;是別人告訴他來的。他走過來,罵我是種族主義
臭豬,還揍了我一拳。”領班用手指摸了摸臉上的烏青,從他
進來以後,這張臉腫得越發厲害了。
扎勒斯基厲聲問道:“你有沒有還手?”
“沒有。”
“我很高興你總算有點頭腦。”
“我有頭腦,沒錯兒,
”帕克蘭德說。“我把紐柯克開除了。
當場就把他開除了。這兒廠裡,沒人揍了領班不受處分的。”
“這等以後再說,”伊利亞斯說。“多半要看,出在什麼情
況下,出於什麼原因。”
馬特·扎勒斯基伸出一隻手插進頭髮裡;有時候,他就是
弄不懂怎麼還剩著那麼點頭髮。這種討厭透頂的局面,本來應
當歸廠長麥克農處理,可是麥克農不在這兒。他在總管理處,
離這裡有十哩路,在參加一個會議,討論廠裡不久就要生產的
一種絕密汽車——新產品“參星”。有時候,馬特·扎勒斯基
還以為麥克農早已退休,其實再要過半年才正式退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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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特·扎勒斯基以前幹過這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