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我伏在枕頭上,望著陽臺裡透進的一束陽光發呆。我點了根菸,靠在床頭,在煙霧升騰到半空的時候,我彷彿看著時光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淹沒我,覆蓋我,我毫無招架之力,攤開雙手,不做任何掙扎。如那些無趣無味的生靈,天生天養,毫無意義。
無聊透頂的北京冬天。我站在窗戶前,看著遠處林立的城市,夜幕漸漸降臨。這是我來北京的第六處新居。我又搬家了。它孤零零的坐落在城市的邊緣,隔著一排白樺林,幾塊廢棄的工地。夜晚的注視,會有一種被城市拋離的錯覺。遊離於主流之外,遠遠被人群忽視,我叼著煙,穿著內衣,像一個剪影,周圍荒草橫生,隱隱有野獸的低吟。
樓上的聲音有時清醒有時模糊。腳步沉重,夾著風聲,偶爾還有些急促的步伐。這聲音只在夜間才有,愈夜便愈繁忙。我住的是頂樓,樓上應該是平臺和空氣,現在,也許還有怪獸或者別的什麼。我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昨晚做了一個夢,在一個深潭旁邊,我和我愛的姑娘匍匐在洞口,裡面出來一個邪氣的年輕人,我和他說我要一艘船,他答應了。在他轉身的時候,我突然就有了讀心術,我讀到了一些令我鼻孔發酸的東西。這個年輕人的心聲告訴我,我愛的姑娘正在偷人。並且這是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對我還是秘密。我讀懂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一個人用一把鐵鑽捅進我的心裡,胡亂攪拌著,我感覺到風從我的胸口刮過,從後背消失,涼得可怕。我緩緩轉過身,我的眼角看見在碧綠的潭水上有一隻仰天大睡的豬。它浮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