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
聶岑眉峰蹙得深,他沉吟片刻,道:“你現在跟誰在一起?在哪裡?”
白央不鹹不淡的回他,“我一個人,在酒店呢,七點鐘見,你不要忘記了時間,我很忙的,錯過七點,我不會再等你。”
“白央!”聶岑陡然拔高了音量,他又驚又怒,“你說什麼?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白央握著手機的右手,抖的厲害,她很努力的調節情緒,冷靜的繼續演戲,“聶岑,你不用激動,等見了面,我有事情告訴你。”
說完,她快速掛機。
此刻,六點十分。
聶岑從家到大學城,如果不堵車的話,他開車四十分鐘可以到達。
白央計算著時間,六點四十分出發,步行去大學城,不想讓人跟著,可是包括舒夏在內,都不放心她,因為她隨時有可能病發倒地。
從酒店借了傘,白濮為白央擋著雨,一路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距離兩三百米達時,白央打發白濮離去,她一人撐著傘,獨自漫步在上海的雨夜街頭。
白濮、舒夏以及醫生躲藏在暗中,一路跟隨。
這個時間,學生都在放暑假,京江大學冷冷清清,不像以往校門外到處是小攤小販,熱鬧異常。
雨,越下越大,街燈灑下的光,朦朧一片。
白央站在校門中央,周遭沒有一人,她想,這正是個分手的好時機,不怕有人看見,也就不會讓人看聶岑的笑話。
對,是笑話,曾經被人轟轟烈烈的追求,僅僅一年的時間,竟被甩得徹底,這樣的落差,聶岑怎會不被人嘲笑呢?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白央攥緊十指,無法想像傲氣的聶岑,將會如何承受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流言蜚語?
而他,會被她傷得很深嗎?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他對她的所有體貼溫柔,只是因為他是她男朋友,還是因為愛?
白央不確定。
聶岑就像一個謎,從來讓她看不清。
而此時此刻,她倒是希望,他並不愛她,那麼他便會少一些心傷,會很快走出她給予的失戀陰影。
有腳步聲,伴著雨聲,模糊的灌入耳中,白央贏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顫,連呼吸都緊了起來。
聶岑,來了。
她緩緩轉身,隔著瓢潑大雨,望向疾步而來的少年,他沒有打傘,車子停在了車庫,冒雨來邂逅她的邀約。
分別短短數十天,再回首,卻彷彿一場前世今生。命運的齒輪,終究將他們送往兩個平行的方向,這一輩子,她披上白紗嫁給他做新娘子的美夢,也終究要醒了。
白央心中淚海淹沒桑田,面上卻笑靨如花,她需要用最好的狀態,結束這一場戀歌。
“白央!”
聶岑幾步近前,渾身溼透的他,焦急的喚著她的名字,他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快速的打量她,滿目驚訝,“你怎麼又瘦了?”他說著,習慣性的握住她的手,“走,我們到車上說。”
“不用了。”
白央輕聲一句,緩緩抽回手,拉開他們的距離,她淡笑著說,“聶岑,我是來跟你說對不起的。”
“什麼?”聶岑一怔,僵在半空的手,微微顫抖。
白央不緊不慢的開口,吐出最殘忍的那句話,“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白央!”
聶岑失聲低吼,他以為自已幻聽了,猛地握住她雙肩,他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分手?”
“聶岑,我大你兩歲,抱不了金磚,我們不合適。”白央仰頭望他,生硬的逼回眸底湧起的溼意。
聶岑瞳孔不斷放大,扣著她肩膀的大手,無法抑制的收緊,雨水從頭頂澆落,他雙眼幾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又急又亂,他粗喘著扯動薄唇,有些語無倫次,“學,學姐,別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我沒有玩笑!”
白央陡地大聲嘶喊,如瘋了一般,“聶岑你聽著!我說,我要分手!我不愛你了,厭煩你了!”
聶岑搖頭,呲目道,“不,不可能……”
“我結婚了!”白央咬牙切齒,她一把丟掉手中的雨傘,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裝在透明袋裡的照片,她舉在他眼前,撕裂著他心中最後的幻想,“你看,這是我老公!就在我回家的這段時間裡,我嫁人了!他條件非常好,比你好太多,我一嫁給他,就有花不完的錢,享不盡的富貴,我以後不需要工作,只在家裡當闊太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