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1 / 4)

到我的父親留下來的任何遺產。也許瑁黧曾經作為軍醫學校的護士,曾經來到過別墅為我的父親治病,而那時我父親對瑁黧的感謝,可能就把她當成了烏溪小鎮觀音巖下面河邊油菜花地裡出現過的那個把他引向革命道路的扎著兩根翹翹的羊角辮的小紅軍女護士田翠花。所以,如果說當初這棟小樓裡傳出的某某高幹調戲女護士的流言,也僅僅是當時他與瑁黧和他與小紅軍女護士之間的一點生命的延續,粗糙、可憐而又抒情的延續而已。要不是瑁黧和田翠花的手腕上都閃現出那枚亮閃閃的墨綠色手鐲,要不是他一生都在把那枚手鐲苦苦尋找,也許,令人難堪的一幕幕就不可能發生。如果真不能發生,我想,這一切對我父親那架英雄的老風車,又是多麼殘酷。因為,也許珍藏在他心靈記憶中,一點點愛情的幻影也沒有。我不知道,他是否曾經也像十里紅坡前墳墓裡的羅烏支一樣,把真正最美好的愛情葬入墳墓,而只把無比虛弱虛幻的身影,留在戰場,留在人間。只是,和在世界上生兒育女的男男女女一樣,在許多流言蜚語背後,他用靈魂把那一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帶到我們這個世上來,在烏溪小鎮觀音巖前,在這座紅色貴族已經破敗不堪的別墅門前,菜地裡、小溪邊、山坡上燦爛的開放,在冬日春天的陽光下,顯露出一派生機,像輕煙、像彩霞,在我們家族生命的原野上,競相開放。

真實的訊息,令我歡呼雀躍,又躊躇不已。我的母親沒有病危,而是被屬於我的真資格的某高幹哥哥……從破敗的紅色小樓暗黃小樓裡,接到了一棟金碧輝煌某某公館,歡度晚年。我為母親的命運而慶幸,我為我居然有這麼一個哥哥,從沒有聽說過啊,我的哥哥,你在哪裡?

父親,瘦狗,劉正坤,難道我不是你兒子麼?

西郊別墅明月夜,油菜花開燦爛如煙。我還在暗黃小樓的走廊上,不安地徘徊,突然,一把寶劍從遙遠的油菜花背後閃亮出來,射向別墅的廊柱。一把,兩把,寶劍紛紛射來,零落如雨。我躲閃著抬起頭來,柔柔眼睛,小樓依舊,月光依舊。而寶劍……什麼也沒有。起風了。窸窸窣窣,令人膽寒。我詫異地望著遠處。突然,油菜花背後閃現出一個扎羊角辮的少女。少女似乎沒有揹著那一揹簍中草藥,而是戴著少數民族白色兔皮帽子。長長的黑髮辮,和她那一對黑珍珠一樣的眼睛。還有那身紅紅的少數民族服裝,白色的長長的高高的皮靴。我覺得,怎麼好像一個我十分熟悉也十分思念的少數民族姑娘——娜木措?我使勁揉揉眼睛,在菜花叢中拿著寶劍,穿著一身清秀動人的少數民族服裝的姑娘,在月光下,像飛天的舞女,一個美麗的精靈,像一隻夜鷹,那是一幅多麼動人的圖畫,她高舉寶劍向我刺來。她說,她要尋找到寶劍的劍盒。我似乎告訴她,寶劍劍盒已經離開了這個別墅,現在已經掛在烏溪小鎮柳如風家吊腳樓的牆上。她似乎並不相信,依然飛舞在空中,那神態,那身影,頗似張藝謀拍攝的武打電影,美女舞刀,手舉長劍,裙帶飄飄地向我刺來。

屁股石(2)

“娜木措,我心中的娜木措!”

她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呼叫。眼看那把寶劍就要刺中我的心窩,這不正是那把“翼王劍”麼?我驚叫了一聲:

“誰的寶劍,不應該刺我!”

但是,這把寶劍不偏不倚,刺中我的心窩。一股鮮紅,從我胸中冒出,一朵紅雲,在我眼前升起,把別墅門前的小溪、山坡和菜花地裡的油菜花,渲染得一片金光燦爛。

當然,這是我很久以後的一場夢。一場並不僅僅關於寶劍和女人的夢,而且,這場夢驚動了公安機關和監察部門。

它是發生在我們國家不久前的一樁震驚全國的大案要案。

這場大案要案的源頭,來自烏溪小鎮、女兒泉、女兒湖、女兒峽風景區旅遊文化開發總公司。還有我們那個城市的最高文化行政官員藍一號。並不像我在大渡河邊採風時聽說的那樣,女兒泉風景區,因為藍一號和郎天裁一夥到澳門賭博和玩女人,東窗事發。為了抹平事情,他們組織的女兒泉風景區高原紅藝術團那幾個來自少數民族的姑娘也起了作用。他們為了把販賣土地和貸款得來的上億元資產據為己有,也把那幾個姑娘作為禮物,送給了比藍一號更高的公安、檢察、法院或管理處理這樁大案要案的某某某領導。他們在送姑娘的同時,還分別送出了幾百萬上千萬的現金股票支票。而且,當然,這種牽涉到女兒峽風景區生死存亡的案件,並不是郎天裁鎮長個人親自操作,土老肥郎天裁還沒有如此大的本領,到那個官衙沉沉的城市裡去呼風喚雨。為了應付公安、監察、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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