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3 / 4)

命。那時少數民族彝漢雜居的那一帶還沒有解放,他們先逃到女兒峽的女兒洞,生下了孩子扔掉。剿匪的部隊趕來,他倆便逃回黑臉膛男子的家鄉——大渡河邊的深山密林中的那個莫西小鎮,十里紅山坡種植鴉片。後來,這個黑臉膛男子就成為了娜木措的爺爺,而那個女人,當初的布依族山寨裡的那個女人,就成為了娜木措的奶奶。但是,他們也僅僅是變幻歲月中,能夠生存下來的一對野鴛鴦。後來,廖佐煌在那片異國他鄉的歷史山頭上,粉身碎骨的時候。人民政府給他們送來的一張烈士的名單和門牌,也就是說,按照正常的夫妻關係,是廖佐煌和他的那個布依族的女人羅烏支。

而娜木措實際上的爺爺,不是廖佐煌,而是那個黑臉膛男子,彝族土匪,羅達昌。羅達昌的彝族名字叫木嘎。所以,娜木措和她的弟弟伊嘎的名字,就是木嘎,他爺爺那兩個名字的分開。木嘎在解放的時候,是一個深受彝族土司壓迫的黑奴。他在一次廖佐煌征戰彝漢地區的路途上,販賣駱駝和馬匹,被廖佐煌的部隊收編,而那時解放大軍即將攻打獅子嶺城堡,廖佐煌即將帶著他的金銀財寶和妻妾女人逃往他鄉。而他的第一個妻子,也就是和劉正坤,柳如風在萬年臺閱兵場上,透過決鬥搶來的女人,羅烏支懷孕八月,已經厭惡了這十多年來和廖佐煌一起東奔西走的軍人生活。她便和同樣來自少數民族的黑臉膛男子木嘎偷情,並在女兒峽山洞土匪老巢產下了一個野種扔掉。他們趁解放剿匪平亂的###時機,離開廖佐煌的人馬,回到老家莫西小鎮種植鴉片,販賣煙土。後來羅烏支和木嘎生下了自己的兒子,叫羅木支,現在是那個小鎮的鎮長,鎮長娶了一個少數民族的姑娘,那個姑娘生下了娜木措和伊嘎。我到他們那個小鎮上去採風的時候,沒有見到娜木措的父親和母親。她的父母到更遠的山寨,去聯絡藥材收購和成立製藥廠的事情去了。而我的確在娜木措的那個山寨裡看到過那個叫做羅烏支的女人的照片。她雖然是布依族,或彝族,但是她的眼睛依然清秀,她的頭髮依然像一根根銀絲,她是有可能作為我的父親,或是我們家族的一個親人,但是他做了廖佐煌的第某個妻子,也做了木嘎的最後一個妻子,而那時木嘎和羅烏支都已經死去。我沒有看到木嘎和羅烏支的合影照片,但是我看到了羅烏支珍藏得很久很寶貴的人民革命烈士家屬名單,而那個名單上分明寫著:丈夫廖佐煌,妻子羅烏支。但是伊嘎和他的姐姐娜木措以及他們的父母,都把羅烏支和木嘎看成是他們的親人、祖宗和父母。我覺得,我們的生活離奇的地方實在太多。不是夫妻的卻以夫妻的名義共同生活,生兒育女,而真正的夫妻往往在很多時候,都是一種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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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7)

在那個被炮火反覆轟炸燃燒的山頭上,那時,在志願軍簡易醫院裡,包紮了鼻子流血的劉正坤和一群戰爭的倖存者,一起來到那片被炸藥燒焦,屍橫遍野的戰場。他們看到了無數戰士殘缺的屍體。那是經歷了一場險惡的肉搏之後,美國兵、中國兵,中國兵、美國兵,團團抱住,同歸於盡。在燃燒的木樁、大石塊、鬆散的土地上,冒出來的頭顱和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那時,劉正坤已經從戰地簡報中得知,廖佐煌團長已經和美國兵同歸於盡。他在那些屍體斷面不斷翻找。他終於在一塊大石頭背後的木樁和鐵絲網下面,找到了一團已經燒爛交合在一起的中國兵和美國兵的屍體。腦袋很圓很亮,已經腫脹,而且鼻孔裡已經開始爬出白蛆,但額頭上的那一顆很大的痣依然看得出來,就像頂著一盞明燈。他知道那就是廖佐煌,而廖佐煌的嘴還咬著一個光頭的美國大兵的耳朵。正如當年在萬年臺歇馬坪上決鬥,廖佐煌用“翼王劍”削掉了劉正坤一小塊耳朵一樣。劉正坤給廖佐煌敬了個軍禮,然後叫跟隨來的志願軍戰士把他的屍體抬下去。後來,清掃戰場的戰士在廖佐煌的內衣口袋裡找出了一封信,那封信上,廖佐煌告訴劉正坤,他帶出來的那股經過整編的烏溪土匪來朝鮮戰場參戰的經過,分佈情況。本來當初來整編他部隊的首長也不同意廖佐煌參戰,他帶領改編團官兵集體寫了血書。生為烏溪人,死為中國鬼!那時他身邊沒有了一個女人。他說他一生欠女人太多。只有戰死沙場才能洗刷自己的罪過。如果願意,一定要找到他最心愛的女人,那是他從劉正坤身邊透過決鬥搶走的女人,布依族姑娘羅烏支。一定要代他向羅烏支道歉,一定要找到她帶走的那把寶劍。因為他清楚記得,當時,那把寶劍是他投向已經懷孕的羅烏支和木嘎的。萬年臺閱兵場上決鬥結束後,他們約定,劉正坤儲存那把劍盒,廖佐煌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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