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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雨露,淅淅瀝瀝的雨剛停,街道上霧似青煙,樹大根深的古木挨著房屋,蔽日干雲,氤氳的雨氣給家家綺戶跳動的橘色添了一分柔和。點點黃暈如星辰,綴滿了這座小鎮。
巍峨城牆外的虛彌山靜靜地佇立在雨霧中,像傳說中沉睡的上古兇獸。
阿檀半夜新入住的客棧剛好在傳送陣附近。彼時陣內黃橙光芒不斷,陸陸續續走出不少妖、鬼、精怪及人間修士。
當日出族,阿檀去廣仁寺與灰翎打聽了訊息,便趕向衡州府乘坐傳送陣。傳聞這是上古留下的傳送陣,只載不曾作惡者。
因此大多三界惡名滿貫,臭名昭著的亡命之徒只能靠自身徒步前往虛彌山。實力弱小者在還未到達虛彌山就已被名門正派,天界使者設伏,斬殺在路上。
虛彌山是極樂之城,城內人、仙、妖、鬼魅、精怪混居,不被三界所束縛。亡命之徒只要進了這座城,都能在此處安身立命,不用再擔心無盡的追殺令。
說虛彌山是亡命之徒的極樂之城,那榆次鎮則是地獄之門。
鎮小,而重防禦。榆次鎮城牆防守由各大修仙宗門派精銳弟子組建而成,鎮上更是盤踞了不少宗門弟子,來回巡邏。這使能躲過審判追殺,進入虛彌山的妖鬼精怪少之又少。
阿檀靠在軒榥前,接過霧氣中飛來的銀芒。她熟練地攤開手掌,玉色蟾蜍四腳朝天地翻著肚皮,癱成一團。
半芽一邊吸收著阿檀手掌心中的最後一點汙穢之物,一邊沒好氣道:“主人你的推算果真沒錯,他今日在茶樓坐了一整日,直到方才離開。”
她忍不住嘟囔:“都怪那個法師。”
半芽是後半夜才發現阿檀手掌有異,梳著雙髻的十三四歲少女當即嚷著:“我要將他寫進話本當一輩子法師,撞一輩子鍾。”
她生氣時雙頰如桃花映雪,髮髻上的鈴鐺叮噹作響,生氣跺腳的模樣好生可愛。阿檀笑了,她卻更惱了,給了好幾塊麥芽糖才將人哄開心了些。
“書信和金錠都收了嗎?”
“嗯,都讓說書先生轉交了。現在都快到傍晚,我們今天肯定擺不了攤。出不了攤,也賣不了書,掙不到錢就算了,還要倒貼錢。”半芽的小肚皮一鼓一鼓,說到氣極之處,渾身的墨色濃稠了些,明顯還在計較將金錠還回去一事。
“無事,當避禍。昨日他只為求書,今日坐在喜安樓內就說明他改變心意還要求卦。那個卦,要命,我可算不起。”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她可是有來有往,知禮節之人。他送她二百五十兩和一手穢物,她便修書一封贈他二兩半銀錢。
阿檀戳了戳半芽的小肚皮,還沒出聲安慰,樓下客堂傳來碗碟粉碎的清脆聲,接著乒乒乓乓桌椅倒地,酒瓶乍破水漿出。她凝眉正欲檢視,凌亂的腳步出現在門外,門扉一開一關,突兀地闖進一人。
年輕的姑娘穿著雙色綾羅拼合而成的齊胸襦裙,肩上披掛著緗色花樹對鹿紋綾披帛。白麵包子般飽滿的臉蛋綴滿汗珠,她張皇失措,驚呼著:“女君,外面來了好多修士在捉妖。”
看清來人因害怕不停有白色粉屑從她身上飛出,阿檀才收了手裡的菩提花鳥紋檀香囊。
門扉外,一聲淒厲鬼嘯過後,嘈雜聲漸漸隱去。沒過幾息,聲音又由遠及近,繞到靠街邊的軒榥邊。女子緊緊拽住阿檀的衣服,肉肉的手背緊繃如上好的羊脂玉。
阿檀想該是那個亡命之徒,從客棧闖了出去,現在在街道上和追捕的人鬥法。還未上前,軒榥上糊著的絲棉紙,被一雙利爪鉤破。突然出現的黑褐色爪尖,將白麵包子姑娘嚇得面無人色,聲線也高了起來。
絲棉紙被它用爪鉤破後,只見那雙爪子緊緊的扣住軒榥上的萬字紋。接著絲棉紙上出現第三個洞,捅破它的是帶彎鉤喙。
白麵包子姑娘抖得厲害,身上的白色粉屑像蒲公英一樣散開。少許飄蕩到了軒榥邊,穿破絲綿紙上的彎喙抽離開來,留下一個鵪鶉蛋大小的窟窿。下一秒,一隻血紅的眼睛倏得出現,貼著絲棉紙仔細往屋內看。
它的眼睛左右掃視著,最終鎖定在她身後這個瑟瑟發抖的姑娘身上,黑色的瞳孔興奮成了豎瞳,虹膜的血色又深了幾許。
房簷響起瓦片的悉索聲,是好幾個人翻身上了房頂。血紅的眼定定地往上翻看了一眼,軒榥頓時被撞轟轟作響。
阿檀捂住白麵包子姑娘的嘴,把人往隱秘犄角處一推。本想說讓她控制點別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