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道。

“元素兄,熊廷弼亦有所不足呀!他是兩榜出身,能左右開弓,又知兵善謀,是治軍嚴明的帥才。不足處是性格倔犟、狷介傲物。不論是閹黨,還是朝內用事重臣,從不徇私行賄,圖冀非分,因此朝廷人士礙於今上庇護,卻多側目視之。人孰無失,事豈無隙?將來恐會貽禍不測。”

“是否言過了?”袁崇煥是惺惺相惜聽來未免惻然。“喝酒、吃些菜。”

陳子壯血絲充滿雙眸,臉龐酡色,擱筷說:“不去評熊廷弼吧。你我知交,恕我臨別直言幾句。”

“是呀!算起來是總角交呢,請敞懷說。我當掬心恭聽。”

“我素聞足下秉性果敢卻疏略,有事能拍案而起,勇往直前義無返顧,又能不計成敗從不懊悔。”

“確然,那是少年時的浮躁,現已略有改正尚在鞭策中。”

“兄臺你現在身在朝堂,論議國家大事,事無大小鉅細,都會影響政局,這就不能和身在地方、為官一隅可比。因此說話做事都宜思前慮後,慎終如始,不能疏略隨意,稍不經意就會招來禍殃!”

“敬聞命。既逢聖上恩遇,得側身朝堂,敢不為國家社稷安危考慮,主憂臣辱,理當勇敢挺身捍衛,見危授命,不辭,我志也。疏略隨意,思考不周,確是在下不足處,當應力戒,不負兄囑。”

兩人的臨別話,都是出於肺腑,但是事後袁崇煥還是犯了疏略隨意,不能謹言慎思的弊病,終於墮入殞身的千古冤獄。

這是後話。 。 想看書來

第六章 出關私訪

袁崇煥送別回來,怏怏不樂數天,忽然想去無相寺再訪普光上人,天赦備了驢隨去。路上風景與前些日子來時大不一樣。草色泛青漸沒驢蹄,松柏也透露出春天的氣息,只是缺了陳子壯同行,終使袁崇煥心裡不舒暢。到了無相寺,還是那個小沙彌迎門。袁崇煥笑著說:“小師父,我是廣西藤縣袁崇煥,上次和陳子壯同來訪晤普光上人的,這次我單獨來訪,請你通報一下。”

小沙彌見不是來進香的已有幾分不快:“我記不全施主的話。”

袁崇煥忙改口說:“廣西姓袁的來訪普光上人。”

“普光師父已經出寺走了。”

“請問到哪裡去?”

“雲遊去了,我怎麼知道!”一閃身進了韋陀殿。

“這個小禿驢怎麼這樣無禮。”天赦罵了一句。

“不要罵人,方外之人灑脫慣了,怎能要求於他。我們回去吧。”兩人走下石級,正去松韁牽驢時,小沙彌拿了一紙方勝追了出來:“施主慢走。普光師父臨走交代,將這紙方勝留下給廣西姓袁的,我險乎忘了。”臉上訕訕的憨笑。

袁崇煥展開看,是二首偈。

第一首是:

水月鏡花誰握住,孟賁有力亦枉然;

晴空夢覺應驚異,滄海已經變桑田。

另一首是:

行腳東來又到西,欲憑赤手定邊陲;

空有一番平戎策,不如皈佛省鞋錢。

偈意晦澀,似通非通。袁崇煥皺眉思索,只解得不可逆天行事。匆忙間容不得他仔細猜詳,將方勝往袖中一塞,正想道謝,小沙彌早回寺去了。

袁崇煥臉色凝重,一路無話,在驢背上忖思。普光說不可逆天,豈不知人定可以勝天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是我輩所為,何況為報效君王,撫慰黎庶呢。

天赦不知道老和尚寫了些什麼,惹得老爺悶悶不樂。他不敢說話,悄沒聲地隨在後面進了城。

天啟二年二月二十四日,袁崇煥任職還不到十來天,遼東重鎮廣寧失守的噩聞傳到京師。王化貞巡撫在熊廷弼經略五千騎兵護衛下逃進關內,難民與潰卒一時湧進入關達數十萬人。京師內外謠言四起,滿朝震動。兵部連夜飛檄各地援軍進駐山海關,京師宣佈宵禁,全城陷入風聲鶴唳之中。

袁崇煥坐不住了。觀塘報、聽傳說都是相互矛盾。關外情勢到底如何?他不相信堂堂中國,竟一連抵擋不住一個建州衛的叛逆。主事的工作尚未正式接手,司裡的同仁都在忙廣寧失守的善後事,無暇顧及他。這正是個空檔,何不乘這機會出關深入遼東探問詳情,以使有利主事職務的開展?是了,就這麼幹。他的性格還是這樣,想到就做不計其他。他沒向司裡告假,只對環兒說,有事要出行幾天,準備些行糧幹饃就可以了。第二天一早帶了羅立與天赦出關私訪去了。

他走後,一連三天司裡不見人影,職方司的人都在忙邊關守禦大計,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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