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盈盈。
紀情順勢望去,呆愣原地,半晌,指尖發顫,“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給我滾——”
看著面前這個妝容精緻卻神態猙獰的女人,夜辜星輕笑,終於,見面了。
“老人家別這麼激動,血壓一高,分分鐘都有喪命的可能,作為媳婦,我勸您還是將息身體,畢竟,年齡大了,病痛也多。”
“你!”紀情氣得全身顫抖,咬牙切齒。
環顧四周,夜辜星打量著整間屋子的陳設,紫檀黑木椅,黃花梨屏風,價值不菲的白色羊絨毯,一張小葉紫檀木做成的榻榻米安放中央,更不論花架上那盆珍貴的“大唐鳳羽”蘭株,在國內單株成交價便超過了300萬。當真極盡奢華,享盡富貴。
夜辜星冷笑,揮了揮手,“手裡活先放一放,都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老夫人說。”
她將“單獨”二字咬重幾分,意味深長。
正做掃除的下人連忙應聲,退出屋內,平嫂站在原地沒動,睜著一雙牛眼,惡狠狠瞪向夜辜星,那模樣,倒頗有幾分母雞護幼崽的架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目光輕飄飄落到她身上,夜辜星笑意驟斂,面色冷沉,“我的話,你沒聽懂嗎?”
觸及對方一雙冷眼,平嫂心下巨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夜辜星真人,面對面,眼對眼,不再是一張單薄的照片,也不是透過電視熒幕,如今這個站在她面前,氣勢凌厲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夜辜星!
撕開了所有偽裝,兇相畢露!
平嫂下意識垂眸,避開夜辜星森寒冷戾的目光,手心開始抑制不住地冒冷汗,卻仍舊頂著壓迫、咬緊牙關,站在紀情身後,不偏不倚。
夜辜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踱步走近,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啪!
清脆的響聲迴盪,紀情愣了,平嫂傻了,鄧雪適時上前,將一方乾淨的手帕遞到夜辜星手裡。
擦完手,笑意微漾,“下一巴掌,就不是我親自動手了。聽說廚房伙伕的老婆是料理人的一把好手,平嫂前不久還在廚房待著,應該也見過這人吧?”
何止見過,還被那厲害婆娘修理得跟個龜孫子似的,偏偏平嫂拿她無可奈何,只因她是專門負責安炳賢伙食的人!
紀情見了都還要給三分面子,更何況平嫂一個下人?
近些年,安炳賢獨居幽苑,過著隱士般不問世事的生活,只有這伙伕的老婆是唯一能見到他的人,便在下人中多了幾分體面,人人見著都得稱上一聲“麻姐”。
偏偏這麻姐是個愛打抱不平的潑辣性格,早就看不慣平嫂狐假虎威欺負其他下人,這才犯到她手上,還不得趁機好好料理這老刁奴一番?
果然,平嫂一聽這人,臉色都青了,可是紀情不發話,她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
“你出去。”紀情沉聲開口,目光卻是牢牢鎖定夜辜星,一字一頓,“我、跟、你、談。”
鄧雪和平嫂同時離開。
夜辜星坐到一旁紫檀木上,自顧自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指尖把玩著茶杯,隨著她的動作,杯中茶水微漾,卻不會溢位,每次都恰到好處。
紀情已經從一開始驚愕、慌亂的情緒中掙脫,兀自鎮定地坐到夜辜星對面,也伸手為自己斟了半杯。
見狀,夜辜星笑問,“老夫人喝茶習慣只喝半杯?”
紀情笑容端莊,“滿招損的道理,你懂嗎?”
“願聞其詳。”
紀情把茶杯重重一磕,“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過火!”
“這是過來人的建議?”
“或者說,給你的忠告。”
“忠言逆耳,果然沒說錯。”
“你什麼意思?”
“字面兒上的意思<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紀情皺眉。
夜辜星聳聳肩,“意思是,你說的話,真難聽。”
紀情冷笑,“這就是你該有的態度?”
“我什麼態度?”夜辜星端起茶杯輕嗅。
“目中無人,尊卑不分!”
“呵呵……”沉笑兩聲,再抬眸,厲色乍現,“目中有人的前提是,對方得是個人。至於,尊卑不分,老夫人,我倒要好好請教,你我之間,誰尊,誰卑!”
“你!”紀情氣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