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輪廓。
少年男女們怔在當地,於不知不覺間羞紅了臉。
他們不敢看彼此,若是對誰有情就更不敢看了,眼神在虛空處閃爍躲閃,頰上卻浮起淡淡的酡色。
有人先捂著臉跑開,林中響起雜沓的腳步聲。
人群漸漸散了。
最先跑開的少女倒還記得自己的承諾,大聲道:“墨谷裡住著好多人呢,日常不輕易出來的。他們和我們劃定了不同的地盤。他們怕我們的毒,我們也不想招惹他們,他們比猴子還能爬,比山鷹眼睛還好,他們的吹箭比我的黃金還毒……”
她身邊,一條通體金色的大蛇嘶嘶地吐著蛇信,似在附和。
被褥裡,慕容翊撐著雙臂,看著身下的鐵慈,輕聲道:“你在問之前我們在崖上時,暗中偷襲的箭手嗎?”
“嗯,我聽見了他們的一些話,”鐵慈道,“我懷疑……”
慕容翊沒有繼續聽,一個翻身在她身邊躺下來,聲音模糊地道:“我的屬下應該就在這附近,領頭的叫奼紫,是個女子,她認識你,擅長醫術,也善追蹤,你讓她跟著你……”
鐵慈冷靜地道:“你不用給我交代遺言。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有事。”
慕容翊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他指節微涼如軟玉,手勢卻輕得像風,“怕你太辛苦。”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裡,就沒有道理不能成功。”鐵慈捉住他的手指,偏頭輕輕吻了吻。
“你想過沒有,那日浮光江上對我們出手的青衣人,就是這寨子的叔公。”慕容翊反手扣緊了她的手指,“是敵,非友。他不會救我們的。甚至你可能會因此送命,阿慈,趕緊走吧。”
鐵慈笑:“不。”
別說是敵人,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他救你,就必須能成。
她另一隻手落在了慕容翊的頸後,輕輕一按,沒費什麼力氣,就讓他安靜地閉上了眼。
中毒太久,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身旁有腳步聲,有人掀開被子一角,鬼鬼祟祟地探頭進來看,大眼睛在暗處亮得賊也似。
鐵慈掀開被子,笑:“阿衝少爺。”
她看著這孩子臉熟,果然是當初在盛都酒樓前,大風吹倒的馬車下救起的那個小孩。
這個孩子顯然已經先認出了他們,卻並沒有想過要報救命之恩。
放在往日鐵慈覺得這很正常,施恩如果求報那意味就變了,但現在她可不打算充大方。
“你知道嗎?”她道,“在我們那,救命之恩今世不還,下輩子是要給恩人做牛做馬一輩子的。”
那孩子嘻嘻笑道:“所以我來報答你了啊,只要你給我一個煙花,我就帶你去見叔公。要母雞放屁那種。”
鐵慈也不拆穿他之前派人來搜她煙花的事。坦然地道:“煙花現在沒有。只要他得救,將來你要多少有多少。”
孩子搖著肥短的手指,“叔公說,相信遙遠許諾的人,就會連現在都抓不住。”
“你叔公為何這麼喪,像受過徹骨的情傷。”鐵慈隨口道,“我先問一句,你能不能治這毒?”
“不能。”
“你叔公能不能?”
“也許能。但是他不會治,他當年發過誓,此生只殺人不救人。”
“絕無例外?”
“絕無例外。”
“好。”鐵慈站起身,“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阿衝懵懂地仰頭看她。
鐵慈一隻手就將他拎了起來,拎雞仔似的,站在不遠處的阿扣愣愣地託了託眼鏡。
“這句話叫,”鐵慈背起慕容翊,一手拎著孩子大步前行,“打了孩子,大人就出來了。”
阿衝驚愕大叫,拼命掙扎,但是鐵慈鐵了心要抓住誰的時候,誰又能掙脫?
頭頂上樹冠搖曳有聲,鐵慈道:“不要試圖使用任何手段傷害我和我的人,我保證,在我被你們毒死之前,我絕對能夠先殺了他。”
她跳上阿扣劃來的船,把阿衝抱在懷裡,慕容翊放在眼前。
岸邊,隨風搖曳的花草不再搖曳,草叢裡簌簌遊動的動靜停止,一蹦一蹦彈動的草尖也凝固。
阿衝試圖掙扎,但是鐵慈整個人就像鐵鑄的,阿衝那點小小的力氣都不能撼動她的指尖。
阿衝大叫:“你之前還救過我呢!怎麼現在就這樣對我!那你的救命之恩不就一筆勾銷了嗎!”
鐵慈奇道:“原來你記得救命之恩啊?可我沒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