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年輕。”
對方似乎也是個小官,滿臉豔羨地看著那群人,道:“遊公子很少出門呢,沒想到竟然會親自來給談知府賀壽。”
鐵慈道:“我倒沒想到遊公子長相這麼可親。”
那人道:“我也沒見過,不過我之前見過燕南王府女世子,這位不是和女世子也有三分相像麼。”
鐵慈看了看,眉目並不很像,但乍一看頗為相似,是同一型的娃娃臉顯年輕的長相,果然不愧是堂兄妹。
兩人正低聲聊天,卻不防走在前頭正和談知府談笑風生的遊衛南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刷一下集中在鐵慈身上。
鐵慈目露茫然,俯身施禮。
遊衛南看她一眼,對談知府笑道:“黔州鍾靈毓秀,人傑地靈,隨便在談府轉轉,就能看見這般出眾人物。”
談知府目光在鐵慈普通衣著和腰牌上掠過,呵呵兩聲,道:“遊大人還沒見過我那幾個孫兒吧,阿暉,阿成,快來見過遊大人!”
便有兩個少年快步而上。
遊衛南又上下看了鐵慈幾眼,雖然這動作有些不夠尊重,但他目光好奇,微帶笑意,並不讓人討厭。
鐵慈便一臉受寵若驚模樣,吶吶不敢言,手腳亂放。
遊衛南笑著轉開目光,和談家人寒暄,進樓去了。
這群人簇擁著進去了,外頭人才鬨然一聲,開始興奮議論,鐵慈身邊人也和她道:“我們且先去坐席,他們這來了貴客,少不得要寒暄一番,你我且去吃些點心,四宜園的花糕和鮮花餅非常有名。”
鐵慈便笑應了,兩人在側花廳裡找了個角落先坐下來,這位置正對著上頭席面的窗戶。
那人一邊吃點心一邊和她道:“吃唄,吃完再帶一些,反正現在除了咱們也沒人有心思吃點心。都忙著交際應酬呢。”一邊抓緊地往袖子裡塞點心。
“你既然來了,如何不去應酬?黔州燕南來了這許多軍政大員,難得的好機會。”
“任何圈子都有自己的隱形門檻,攔著所有想進門的人,若你的資歷未曾達到跨入那圈子的條件,你便是硬跨也無用。今日賀客如流水,大員們目不暇給,便是擠上去硬說幾句話,人家也記不得你,倒不如做些讓人印象深刻的事,留下記憶,日後再尋機會。”
“什麼叫讓人印象深刻的事?”
那人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一指湖邊長廊,鼓鼓囊囊地笑道:“比如此刻我噗通一聲下水,游上一個來回,當人人印象深刻。”
鐵慈失笑,那人又塞一塊點心,兩腮鼓如松鼠地道:“比如我喊一聲皇太女微服到了憑雲,想來大家受驚之下,也能記得我。”
鐵慈:“……”
別說別人,她已經覺得受驚了。
此刻她才轉頭看這個傢伙,生得其貌不揚,黑臉大頭,五短身材,兩縷鬍鬚細細長長,滑稽地圍著一張闊嘴,看上去像個鯰魚精。
她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聽閣下言談,似乎也是這西州官場之人?”
鯰魚精拱拱手,道:“在下龐端,字不邪。忝任憑雲府同知。”
鐵慈怔了怔,這位是正兒八經的知府副手,按說該在澹懷堂中喝壽酒的。
她隱約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又問了問,才知道這位龐端是丙酉年的進士二甲第六名,進士出身,也考過了庶吉士,本可以入翰林院,所謂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翰林院地位尊崇非尋常衙門可比,結果這位卻沒進。
問起,龐端指指自己的臉,笑道:“生來異相少顏色,唯恐上殿驚君王。”
鐵慈笑起來。
看他目光湛然清朗,雖然自嘲醜陋,但顯然並不因為醜陋失去好前途而自卑怨恨,態度坦然從容,是個心胸開闊的君子。
至於他作為憑雲同知卻不進入澹懷堂,龐端是說裡頭悶氣,不如外頭暢朗,鐵慈瞧著,十有八九他是看不慣外公做派。
瞧談家人一路來去,也沒和龐同知打個招呼,顯然關係不怎麼樣。
今日客多,談家的人手有點不夠,忙得團團轉,其中一個管事看見龐端,不禁眼前一亮,上前便道:“龐老爺來了,今日府尊壽宴來了許多客,我們實在招呼不過來,側花廳這裡,就勞煩龐老爺幫忙招呼一二。”
鐵慈微笑旁觀,談府好氣派,一個管事,也敢指使幾乎和自家主家平級的朝廷命官。
龐端笑吟吟應了,上頭忽然有開窗之聲,有人探出頭來,笑道:“老龐,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