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豬,看那人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便直接道:“未知先生高姓大名,先前無意得罪,不過是我有個朋友,中了別人的暗算,發現萬美閣中可能有人能解,所以冒昧上門……”
那人道:“合歡蝶麼?”
鐵慈一喜,急忙道:“先生能解嗎?先生若能施以援手,在下一定重金以謝,或者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吩咐。”
那人轉臉看著她,忽然道:“接我三招。”
話音未落,鐵慈腳下的網梭船吱嘎一響,裂成兩半。
鐵慈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從頭到尾就沒發現他哪裡動彈過。
面對這種強敵,自然不能再顧忌輕易不要使用天賦之能的事,她身形一閃,已經到了冰面上。
對方道:“瞬移。”
冰面很薄,但對她來說安全無虞,只是還沒站穩,便聽見一陣極其細微密集的聲音。
她轉目四顧,江面空寂,毫無發現。
她用了透視,她的透視還帶著遠視的能力,在這風清氣朗之處,可及十里之遠。
此時她看見對方一襲青色薄綢道袍,沒有繫腰帶,極高極瘦,長髮散披如緞,一張眉目深豔的臉,若不是腳下並非祥雲而是一群粉紅豬的話,打一道光就可以直接冒充仙人了。
對方看她一眼,道:“見骨,見萬里。”
鐵慈覺得彷彿被他這一眼看進了骨頭似的。
她心中若有所悟,心想接下來不能再施展天賦之能了。
然而這由不得她。
那種嘈雜的聲音又來了,她耳朵下意識微微動著,捕捉那聲音來處。
然後她看向冰層之底,隔著薄冰,可以看見底下汩汩流動的江水,在冰層映襯下江水近乎黑色,黑色裡忽然出現一大簇宛如蒲公英一般的白色光點——
鐵慈猛然躥起,炮仗般一躥丈高。
一聲脆響,冰面破裂,水花四濺,四濺開的雪色水花之中無數道雪光如同巨大的煙花爆射來來,追綴著鐵慈的身影盤旋呼嘯向半空去,仔細看來卻是無數柄冰劍破水而出,遠遠看去彷彿鐵慈腳底生出巨型熒惑星尾,呼嘯掃過藏藍天幕。
無數人奔上船頭,驚呼指點,目眩神迷。
很多是南粵水軍將士,聽說過皇太女武功不凡,平日裡卻沒有機會見識,心裡也多半不以為然,心想不過是人們畏於太女身份誇大之辭,此刻親眼見鐵慈身形或時隱時現如鬼魅,或夭矯長空如游龍,都不禁大聲驚歎。
只有鐵慈知道此刻自己的窘狀——這些劍如跗骨之蛆,追躡不休,寒氣透骨,而她沒有穿鞋,氣力將竭。
對方真力之雄渾遠超於她!
遙遙聽得那青衣人道:“聽天。”
忽然底下一聲清喝,聲音並不響亮,隨之而來的聲勢卻極驚人——一艘船猛地飛起,擦著江面斜斜向上,帶起透明水柱如龍,再轟然撞上那巨大星尾一般的冰劍群,所經之處冰劍碎裂,化為漫天飛霰。
比較近的船隻之上,避讓不及的人們都被灑了一頭的冰屑。
人們驚呼不絕,這回是為了擲船人無與倫比的膂力。
遠處剛剛被救上另一艘船的池卿博夫妻,遙遙望著這邊,目泛異彩。
蕭雪崖站在最近一艘船上,近到一抬頭就能看見那飛上半空的船底,四面的人在走避,他沒有動,任那冰屑潑了他一帽子。
他眼底神情複雜。
蕭雪崖武功不低,但是也就是相對普通人而言,他輕視武林和江湖,覺得俠以武犯禁,江湖人就是惹事招禍的秧子,而他這樣的人,學武藝不過是為了在戰場上足夠保護自己,不至於成為拖累就行,戰陣、軍法、治兵、用兵這樣的學問才是關乎天下,關乎大乾,並真正能夠護佑一方且揚威天下的手段。
所以對於超強的武藝,他不過淡淡一瞥,不以為然。
然而此刻,他看著半空中的鐵慈,看著水波之上生生擲出一艘小船的慕容翊,冰雪和江水自半天下,強大的敵人就在眼前,他是守護皇儲的將軍,卻無法拔劍參戰。
像一場無言的羞辱。
他抬頭,眼尖地發現鐵慈竟然沒穿靴子,是赤著腳的。
而那些尖銳的冰稜就在她腳底。
蕭雪崖第一反應就是脫了靴子扔給她,然而他這一生端整謹嚴,從未做過任何失禮舉動,他下意識猶豫一瞬。
隨即他就看見一雙靴子穿過冰雨,落向鐵慈腳下。
此時鐵慈已經下落,落在船上,靴子飛過來,被她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