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怎麼了!”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鐵慈不出來,語氣焦灼,看在底下那群人眼中更加火上澆油,不知道誰忽然吹響了號角,雄渾之聲在整個浮光江面上迴盪,周圍戰船紛紛放下搭板,無數士兵聚攏而來。
鐵慈船上的她的護衛們也紛紛衝上了甲板。
鐵慈嘣地一下,扯斷了所有的紐扣,將裙子一扔,抓起自己的衣裳就穿。
隔壁吱呀一聲門開了,似乎是慕容翊提前一步換回了衣裳,出門去了。
他一出去,鐵慈就聽見頭頂嗖嗖聲響,腳下微微震動,生怕等會對峙起來,他和他那些無法無天的人將事情激化,急聲道:“穩定事態,莫要衝突!”
南粵水軍本就歸屬感不強,蕭雪崖出事,一個處理不好,兵變不是鬧著玩的。
鐵慈想過初見南粵水軍會鬧事,想過收服燕南後南粵水軍會尾大不掉,卻從沒想到,在這步步為營終於收服蕭雪崖的慶功時刻,忽然出了這岔子。
但再仔細一想,若要出么蛾子,真是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辰了。
蕭雪崖剛剛歸順,麾下將領卻還沒轉過彎,更不要說只聽蕭雪崖對蕭雪崖無比愛戴的南粵水軍。
信任還沒建立,事情卻已發生,他們會覺得她過河拆橋,會覺得她謀奪兵權不擇手段。
扣上最後一個釦子,霍霍一聲腰帶盤上腰間,玉筆在腰後盪出雪白的弧線,鐵慈砰地一聲推門而出。
底下人甚至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正吵得沸反盈天。
赤雪從蕭雪崖身邊站起來,神情凝重,四面的人灼灼看著她,她心中嘆了口氣。
有些話不能說,卻又不能不說。
她道:“我不能確定大總管這是急病還是中毒……”
話音未落,眾人譁然,幾乎立即就有人喝罵起來。
一名副將大聲道:“大帥是喝了那酒才中毒的!”
眾人目光落在那壺酒上,有人拿過來,又找了銀針試毒,卻沒有反應,倒是南粵水軍的隨軍大夫還有幾分見識,搖頭道:“不是所有毒物都能用銀針試出來的。”說著將那酒兌了水往剛捕撈上來的魚裡一倒,不多時魚都翻了肚。
頓時便有人大聲道:“這是殿下賜的酒!殿下這是要做什麼!”
丹霜忍不住怒道:“殿下自己喝的也是這酒!殿下自己無事,一定是送來的路上被做了手腳!”
“送酒的也是你們的人,是萬紀!”
萬紀正往這邊趕,一邊趕一邊大叫:“怎麼了怎麼了?”
鐵慈快步過來,她的護衛們立即湧上來,要跟在她身後,鐵慈擺擺手,示意他們退開。
這樣一窩蜂跟過去,很容易形成對峙局面,激化矛盾。
她孤身自人群中過,四面安靜下來,南粵水軍的將領們咬牙怒視著她。
鐵慈毫不理會,蹲下身看看蕭雪崖毫無血色的臉,問赤雪:“怎麼樣?”
赤雪搖搖頭,苦澀地道:“西南之地的毒太多太複雜了……”
鐵慈道:“去請談卿博。”
便有人去請,一個將領忍不住,不客氣地道:“請殿下解釋一二!”
鐵慈起身,道:“這酒是孤自己喝的,因為醇美,才賜了大總管一壺。孤喝了這酒並無任何問題。”
水軍將領齊齊一聲嗤笑,有人低聲道:“你關在門裡不知道做什麼,誰知道喝的是酒還是什麼。”
丹霜眼底露出怒色,鐵慈轉向萬紀:“萬紀,你送酒給大總管的時候,遇見過誰?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嗎?”
萬紀愕然道:“並沒有,臣沒有遇見任何人任何事,送到甲板,見大總管不在,本想送到他艙房,結果臨時有事離開,就把托盤擱在舷臺上。”
另一人便道:“我在甲板上,看見萬統領放下酒菜,隨後大總管就下來喝酒了,其間沒有任何人接近。”
立即有人道:“酒菜是從殿下那裡端出來的,其間沒有任何人接近過,殿下還不肯說個明白嗎!”
有人悲憤地道:“大帥剛剛吩咐我們要忠於殿下,殿下就過河拆橋,殿下是覺得南粵水軍已經到手了,所以要將大帥踢開嗎?”
鐵慈怔了怔,她確定蕭雪崖心意已改,但也沒想到他這麼光風霽月,竟然和麾下將領做了交代。
但這也就特別不巧,蕭雪崖前腳交出軍權,後腳出了事,這些頭腦簡單的漢子,必定要懷疑她鳥盡弓藏了。
她道:“既然大帥和諸位交代了水軍要忠於孤,孤正該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