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斬殺!”
這句話還沒說話,第三批斥候狂奔而,遠遠大喊:“已至五里之地!”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好快。
朝三此時正好把下一句話說完:“……說明他們也已經是強弩之末,飛車,天上飛的武器,遠端打擊的炮彈……很可能都不夠了,只能硬碰硬,直接打架了!”
萍蹤猛地一擊拳。
“硬碰硬,誰怕誰!”
蕭雪崖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吩咐,“整兵、上城、準備滾木雷石,撞車、叉竿、飛鉤、夜叉擂等等可齊備?滾木雷石如若不夠,準備拆用民房!”
他習慣性下命令,走了幾步發現不對,現場不說別的,光一個永平守將狄一葦,地位就不在他之下,還是多年的駐北將領,這樣的戰役,就算論指揮,也該是她指揮。
但他多年來獨挑大樑,從來不信任別人的能力,雖然因此被打臉過,後來好了很多,但此刻出於本能,還是下意識衝了出來。
他回身看向狄一葦,正想邀請她和自己一起守城,卻見狄一葦抱臂抽菸,一臉散漫,根本沒打算幹活模樣。
蕭雪崖一怔,他不認為狄一葦是畏戰之人,除非……
他目光一轉,果然看見披著雪白狐裘的大奉皇帝,笑吟吟上前來。
一邊走一邊吩咐他:“蕭都督放心,諸般守城器械,早已準備齊全,而且自從入冬遷居百姓後,破鏡城日日以冷水澆城,現在冰牆厚達丈許,易守難攻。現在麻煩你和狄指揮使一起,負責守衛甕城和兩處角樓,角樓之上有以淵鐵秘製的破天弩,可破天下一切鐵甲,只是沉重非常,尋常人拉動不得,正好兩位在。”
他一邊吩咐,一邊上了自己的御輦,神態清淡,一臉“吩咐完了你們去幹活吧”的主婦姿態。
蕭雪崖佇立不動,冷聲道:“我們大乾城池,什麼時候輪到大奉皇帝來指揮了?”
慕容翊笑而不語,只抬了抬手。
他手指修長,骨節精緻,指甲如雪貝,吸引得人目光停駐,然後就看見了他指尖晃晃悠悠,吊著一支玉筆。
玉筆筆身如玉,毫尖閃金,繫著銀鏈,在慕容翊指尖閃閃發光。
眾人:“……”
這無聲的炫耀。
誰都知道這是大乾皇帝的代表性飾物,是幼時先帝特意為其打造的,鐵慈不怎麼用,但一向隨身不離,尤其先帝駕崩之後,這玉筆更是陛下心頭至寶。
現在這至寶被慕容翊拿著,活生生一個“如朕親臨”。
夏侯淳也在,看著那玉筆,想得更多一些。
一直都說先帝是慕容翊殺的,但陛下也一直對此諱莫如深,如今竟將先帝遺物交給慕容翊保管,這意味不言自明。
自始至終,陛下從未認為慕容翊是兇手。
再回想最近幾年,盛都街頭巷尾,總有人有意無意宣講當初重明血案的疑問,宣講大奉先帝先太妃和當今大奉皇帝之間的古怪關係,宣講大奉對大乾的友好舉措和大奉的風俗人情,甚至會從一些極其有趣可愛的角度來宣講大奉,引起很多遊學士子對大奉的好奇心……顯而易見,幾年下來,當初大乾百姓對於大奉的憤怒已經被消弭了很多,民間好感逐漸增多,日趨繁華的破鏡城還舉辦過很多次雙方合作的活動,引得雙方遊學者都以此為必遊勝地。
而大奉那邊,對大乾的敵意更淡,還總自戀地覺得大乾是大奉的媳婦,加上天生性格豪爽,有主人公意識,偶爾遇見大膽過境行商的大乾商人,還分外熱情招待,像對著媳婦孃家人。
總之就是幾年下來,在彼此雙方輿論環境的不斷改變影響下,現在兩國,已經不像是敵國了。
現在看來,彼此都堅定如一,苦心不負。
夏侯淳回溯了一下兩人這一路,心生感慨。
這無數風浪,一路波折,驚天霹靂,分疆裂土。
換成任何心志稍稍軟弱一些的人,或者有一方軟弱一些,這事就絕不會是這樣發展。
他們何其有幸,遇上彼此。
……
鐵慈在地道中快速行走,身後跟著唯一跟上來的萍蹤。
其餘人都去城頭迎接大戰了。
鐵慈對於慕容翊的清醒很是滿意。
時隔多年,她更加冷靜沉著,而慕容翊,也終於不再是那個愛情至上,不顧一切的瘋子了。
這一場黑暗中的相會,連彼此的臉都沒看清,她不想看清,也不需要看清,他再如何改變,從來都是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