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慈:“什麼?”
銳把刻了心的機器扔在雲不慈面前。
雲不慈拿起那半邊機器,盯著那小心心,半晌,笑了一聲。
“我的好徒兒。”她笑道,“逃亡之中,還不忘記給你師父下離間計。”
“別說的我那麼蠢。”銳冷冷道,“皇帝過於有準備和過於警醒,她在這裡只和你關係親密,你要怎麼解釋?雲,我不針對你個人,但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安全和計劃的成功,我要向管理司報告這件事,並建議給你升職,如此,也算對得起你之前為大家所做的貢獻。”
“喲,還學會曲意粉飾了。什麼給我升職?不就是要解除我的指揮權,將我踢出先遣部隊隊伍麼?需要我在這裡的資源地盤和人脈,不需要我對你指手畫腳,打得一手好算盤。”雲不慈哈哈一笑,手一甩,一次性筷子上的紅油濺到銳的鼻尖上,“看,畫個紅鼻子,你也像個小丑。”
銳偏頭抹掉鼻子上的紅油,“雲!隨便你怎麼說,我不能留你在指揮部,這是對大家安危的不負責!”
“不留就不留。”雲不慈起身,拍拍他的肩,“哪,去吧,去打報告,去獨享你的大權,只要你記住,將來別哭著回頭找我喲。”
“你這麼說我更合理懷疑你給地方通風報信!雲,請你立即交出指揮權離開!”銳抖掉她的手,站起身面對她。
“成。走就走。”雲不慈呵笑一聲,端起她的泡麵就走。
“等等,總控室金鑰交出來!”
雲不慈停住腳步,半晌轉頭,道:“你是被奈米機器人奪舍了?”
銳不能理解這古人專業術語,一臉空白。
“你搶了我的地盤,奪了我的權,還要我交出金鑰。”雲不慈指著鼻尖,“我看起來這麼好欺負嗎?”
銳不說話,擺擺手。
一群體型高大穿著盔甲計程車兵鬼魅般出現,手中脈衝步槍的槍口齊齊對準了雲不慈。
雲不慈端著她的泡麵,看著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忽然笑了。
自言自語道:“如果小慈看見這一幕,一定很開心吧。”
“交出來,我不會為難你這個功臣。”銳在她身後道,“既然你說,你是為了所有人的未來和管理司的大業才來這裡辛苦二十年,那麼你一定不願意咱們的大業因為你我的齟齬毀於一旦。否則你這麼多年的古代各種艱難的日子和你對大乾皇帝的背叛又算什麼?”
“沉沒成本,道德綁架。”雲不慈道。
銳默然。
“其實這對我沒用,因為我覺得,事情交給你這個蠢貨,我二十年的辛苦和所有人的未來才可能毀於一旦。”
銳神情明顯緊張起來,看了那些冰冷計程車兵一眼。
“你知道這些人……”他僵硬地道,“他們沒有人類情感……”
“給你就給你吧。”雲不慈打斷了他的話,丟擲一張黑色的卡,“但我不回去,我要一直留在這裡,看著……你們失敗。”
銳接住了卡,也就不計較她最後的攻擊,難得滿意地一笑,道:“那是自然,勝利的榮光,總要允許你分享。”
雲不慈短促地笑一聲,端著她的面走了。
一直走到門外,靠著牆,看著天邊一線淺清淡白,晨間寒意氤氳生白氣,盤旋於足下。
天快亮了。
她低頭吃一口泡麵。
早已冷卻,無甚滋味。
……
推開地下水道最後一道柵欄時,鐵慈終於恢復了行動力。
她面前有兩處出口,一處連線著地面,一處往下通往護城河,前者出來還是在城內,後者直接就出城了。
依萍蹤景緒的意見,自然是從護城河走。鐵慈卻沒有著急,靠著洞壁閉目沉思。
“對方很可能會有我的資料,只要我一冒頭,就會有很多……”她做個開槍的手勢,“叭。”
萍蹤機械地扯了一下嘴角,心想小姨果然是個變態,一路被追殺至今,見過無數奇怪的玩意,還能小嘴叭叭叭。
她可笑不出來,想象了一下,護城河上盤旋著無數冒著紅光的怪物,只要鐵慈一冒頭,白光刺落如巨網,水面上甚至都無從躲避……她激靈靈打個寒戰。
這種情形,端木來恐怕都沒轍吧。
桑棠的黑暗領域有用嗎?只怕也是不行,那些小怪物,能在黑暗中追蹤,能穿透石頭,能變形,能飛……萬能。
“什麼叫你的……資料?”景緒問,“就不能改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