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打掃放水,準備一些適合他的藥材做藥浴。
一切準備好了,她讓慕容翊去泡澡,慕容翊卻拉著她,道:“你去陪我。”
鐵慈看一眼垂頭卻豎著耳朵的眾人,第一次嫌瑞祥殿人太多。
慕容翊又道:“你不去,我怕她們會偷看我。”
眾人:……你要臉嗎?
“再說,你不去,總要有人伺候我洗澡吧?你願意我給她們看光嗎?”
眾人:……並不想看,謝謝。
鐵慈揮手,她的後宮們立即轟然四散。
離這無恥之尤遠一些!
鐵慈只得陪著慕容翊進了澡房,慕容翊在屏風後脫了上衣,只穿一條褲子進了可以游泳的澡池。
一池熱水散發著微微的藥香,鐵慈脫了外袍,坐在池邊,捲起袖子,道:“要我幫你擦背嗎?”
“要啊。”
鐵慈便側坐在池邊,拿了舀子。
一眼看見他的背,比書院那時薄了許多,蝴蝶骨從潔白的肌膚下微微凸出來,顯出鮮明又精緻的輪廓。
他將長髮盤了上去,水珠順著修長的頸項往下滾落,她的手指也順著那水珠流過的痕跡,自後背至頸項至鎖骨,指尖在鎖骨的凹陷中輕輕一擱,便知道果然是瘦了。
她輕輕地,憐惜地嘆口氣。
慕容翊微微一動,她的手指便順暢地滑了下去,順著胸前往下掃,不知掃著了什麼,她指尖一頓,他輕輕笑一聲。
一轉身,手臂一拉。
嘩啦一聲,她被拉下了水。
她也並不出意料之外地笑一聲。輕聲道:“你病了,能行麼?”
慕容翊按住她後腦,將她壓向自己胸膛,讓她聽自己說話時胸腔傳來的共鳴,“男人,不能說不行。”
平日裡本就華麗的聲音,在微微空曠的澡房內聽來更華美如緞。
水面上浮著一層藥包和一些乾花花瓣,熱氣中捲纏著清冽的香氣,朦朦朧朧地氤氳開來,霧氣中潔白的軀體若隱若現。
絲綢長褲,深衣,褻衣慢悠悠地從水底浮了上來,和那些五色乾花一起糾纏浮沉,像一朵朵彩色的雲。
雲下有濤起浪攪,風捲海動,有游魚般的身影曼妙起伏,有驚雷萬里,有電犁千疆,有金風玉露一相逢,有靈與肉的邂逅和水與乳的交融。
波光脈脈,花瓣逐水無聲各西東。
偶爾也會波起浪飛,熱水卷著乾花潑灑在白玉臺上,臨池的鏡面原本被熱氣薰染得一片朦朧,忽然水波潑來,明光一亮,有雪白軀體攜浪自水底而來,相擁一閃而過。
殿外雪花更綿更密,遠遠望去宛如玉河倒掛。
一行明黃色的隊伍,從雪地中迤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