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問他有無臣服歸順之心。
沒有的話,打到他有就行了。
忽然“噗通”一聲,後船一人下了水,還沒落下去,一聲怒喝傳來:“哪個王八羔子推我!”
鐵慈一看,居然是血騎和蠍子營的隊長萬紀,在後船上指揮保護的。
這位原本水性不行,最近經常下水練習,已經熟練了許多,既然下了水,他乾脆往那書生的方向游去。
他下了水,慕容翊再想射箭也不能了,他目光微帶寒意地掃過後方船上,人人都是一臉驚愕茫然的神情。
萬紀一下水,自然就有蠍子營的人為他射箭掩護,萬紀潛入水中,再出來的時候一刀抹了那水盜的脖子,將書生甩到了自己背上。
鐵慈一直沉默,跟隨她的勇士既然出了面,哪怕衝著忠心下屬的面子,她都不能阻止。
於是更多的人跳下去,接應萬紀,將人救了上來。
那孕婦喜極而泣,撲向船邊,萬紀直接揹著人上了主船。
把溼淋淋的人往甲板上一放,他先向鐵慈請罪,又憤憤地罵剛才有人推他。
鐵慈看了一眼後船,他下去的時候身後應該是他計程車兵,但當時人多眼雜,大家注意力都在水裡,到底都有哪些人,根本無法查證。
罪自然是不能問罪的,歸根結底救人沒錯,她安撫萬紀幾句,給赤雪使了個眼色。
赤雪會意,去了後船查證此事。
孕婦給眾人磕頭相謝,大抵是激動太過,也暈過去了,鐵慈便命收拾出一間艙房,供這兩人居住。
赤雪之後回報,當時站在萬紀身後的,除了他計程車兵還有談秀月,萬紀也隱約感覺自己是被女人撞的,但談秀月則辯解說她也是被人推的,至於誰推她的,她也不知道。
當日水盜也抓了數人,事後審問都說自己是附近水盜,日常在這虎嘯峽附近打獵加打劫,有大船經過打劫,無大船經過打獵。
水盜之所以能伏擊大船,是事先得到了當日會有大船經過的訊息。
至於訊息來源,則是這些水盜因為半盜半民,和這沿岸百姓都熟識,收買了上游的漁民住家,一旦發現大船的蹤跡,就會趕來報信,這些人長久居於水上,一葉小舟追風逐浪,比大船快得多。
鐵慈的船十分樸實,不像官船也不像兵船,這些人便下手了。
這麼聽來,這確實談不上預謀,慕容翊親自出馬,得到的結果也是如此,因此在下一個渡口,鐵慈直接讓人帶著這些水盜下船,交由當地官府處置。
當地官府則反饋說,長庭湖支流這部分水盜,其實屬於浮光江最大的水匪馭海幫。從長庭湖到馭海幫千里水域,都是依附於馭海幫的零散水盜,這些人便如他們自己所說,有事打劫無事打獵,官兵來了就散入周圍深山,難抓也抓不盡。
而馭海幫實力強大又依附眾多,各地官府沒有能力跨境追捕,斬草不能除根,水盜便一直為禍來往客商,十分猖獗。
當地官府沒少聯合上折請求朝廷剿匪,但是大乾水軍實力平平,以往幾次剿匪,都因為水域太長,對方太善於躲藏喬裝而草草收尾。
鐵慈聽聞之後,命船轉了個彎,繞道從浮光江支流走,若能遇上馭海幫,就順手解決了。
這幾日裡,那對小夫妻十分安分,就呆在船艙裡休養,一步不出。
兩人當日就醒來,本來鐵慈讓人到了下一個渡口便下船,對方卻道自己兩人是去武陵探親,因為書生還虛弱,孕婦也月份不小,怕這樣的狀態下船趕路生病,請求大船捎帶一二。
鐵慈也便同意了。
這一晚她和慕容翊在船頭喝茶賞月吃點心,她正聽著慕容翊指著一彎上弦月大放厥詞說圓滿,赤雪來傳報說那對夫妻今日好轉許多,想來給鐵慈道謝。
鐵慈並不在乎人家感謝,卻想見見人,便點了點頭。
然後她目光一轉,頓住了。
江面淡淡月色融融風,那兩人從黑暗的樓梯上轉來,似一雙發光的美玉,幾乎要奪暖月之輝。
女子雖然大腹便便,依舊看得出纖纖身姿,而眉目濃豔,紅唇飽滿,一雙眸子秋水瀲灩,整個人像一尊精緻的寶瓶兒。
當日初見,她要麼水裡掙扎得慘白,要麼船上哭成了淚人,還真沒法和現在這個明麗人兒聯絡在一起。
但這般光豔,在那書生面前,卻又頓失光彩。
書生倒不是婦人這型別的張揚的美麗,相反,他略有些蒼白,十分清瘦,眉目端雅,宛然如畫,讓人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