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概覺得他並不在意皇位,太女想必也這麼認為,但她們不知道,只有在擁有過權力的美妙後,才會在即將失去的時候焦灼。之所以不在意,不過是因為之前都沒有擁有過而已。”容麓川淡淡道,“是人皆如此。所以,有些事不必急。時候到了,機會就到了。”
他擱下一子。
幕僚苦思許久,慨然推子而嘆,“是我輸了,東翁高明!”
容麓川淡淡一笑。
高明嗎?
棋藝,自然是沒有的。
……
鐵慈和鐵儼聊了幾句,然而她就開始頻頻對林中看。
鐵儼慢慢察覺,笑道:“咦,那位怎麼還沒出來?”
他的笑容裡幾分調笑意味,卻隱藏住了憂慮。
算是勉強覺得那傢伙有點意思,對孩子的選擇預設,但內心裡,總有些不安。
那慕容翊,家世如火藥彈,性子也不安分,還長著那麼一張惹事的臉,怎麼看都是個禍國殃民的。
老父親並不覺得他適合自家崽。
但拗不過崽喜歡。崽這麼理智的一個人,該考慮的一定都考慮過了,他就不該再添亂了。
說好要做一個信任崽的好父親的。
鐵慈忽然站起身來,她看見談敦治出來了。
那邊獨自出來的談敦治看見皇太女大步過來,臉上一喜,目光殷切地站住了。
鐵慈的目光卻看向他背後,“和你同行的那位呢?”
談敦治臉色一黯,“……呃,好像在我後面。”
他話音未落,身後林子中,一簇煙花亮起。
就一支菸花,短暫地一亮,昏黃暮色裡,很多人都沒注意到。
鐵慈看了看那煙花的方向,對談敦治道:“煩請表弟和陛下說,讓眾人早些回營地休息,不要在場中逗留,也不要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來。”
那煙花不是報警那種,她懷疑是慕容翊尋著機會想和她單獨相處,但他既然賴著不出來,她總要去看看的。
暮色下她烏髮雪膚,眼眸湛湛,顏色明麗,柔和日光卻鍍她一身朦朧氣韻,不知道想到了誰,唇角挑一抹笑,似仙子又似天神。
談敦治看直了眼,都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含糊道:“好……”
鐵慈已經匆匆進了林子。
進入林子光線更暗,她順著煙花的方向摸過去,到了地兒,治看見林木矗立,草叢葳蕤,卻沒看見人影。
正愕然著,忽聽身後有動靜。
她轉身,正看見一道黑影向自己蕩來。
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卻在聽見一聲熟悉的輕笑後一怔。
只這一霎,黑影已經盪到面前,一張倒立美人面在眼前無限放大,最先看見的是一雙飽滿而稜線分明的紅唇,紅唇無限接近,她下意識要讓,卻被身後大樹擋住。
下一瞬紅唇印了上她的額頭。
溫軟微溼,暗香氤氳,像碧葉林中春日下了一場簌簌晚雨。
她沒動,背貼著大樹,唇角微微彎起淺淺弧度。
他給的浪漫,她願意接著,畢竟這一刻夕陽美好,晚霞爛漫,風過長林翠葉歌唱,暮色裡歸來的鳥兒翅膀輕盈,載著淺黃深紅的暮色和霞光。
五色原的風雪與凝冰,在這深春初夏時節,也該慢慢化盡。
額上的紅唇沒有立即離開,順著她額頭蜿蜒落向她的鼻樑,鼻尖,頰側……
某人似乎親吻也想玩一玩,又似乎只是在逗弄她,身子倒掛在半空輕輕地蕩著,每蕩一下,就啄她一下。
在他最後終於要奔向那一雙紅唇的前一刻,鐵慈忽然微微踮腳。
下一刻她搶先吻上了他的唇。
幾乎立刻,她便撬開了他的齒關,游魚一般滑了進去。
慕容翊發出一聲悶悶的低笑。
皇太女就是這麼霸氣。
和第一次一樣,親吻她也要反客為主。
他伸臂,抱住鐵慈的肩,腰間一彈,兩人便倒翻上樹。
下一瞬兩人落在了最粗的一根樹杈上。
鐵慈心中暗讚一聲這腰力驚人。
慕容翊抱著她如此用力,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想要把她擠碎了吞吃入腹。
而彼此唇舌的糾纏也似乎要吞吃彼此,吃掉她的甜和香,吃掉她透入肌骨的馥郁和美好。
低低喘息聲蕩在半空,同時微微晃盪起伏的還有那根枝椏。
兩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