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一嘴大白牙。
阿扣仰頭呆呆地看她紅唇一張一合,還沒來得及喊人就撞上這一堆酒池肉林,小臉是紅的,眼珠子卻是滑潤的,慢吞吞地在那些美好的肉體之上溜來溜去,顯然已經忘記了介紹鐵慈。
阿丹大姑卻也不用她介紹,十分自然地便轉向鐵慈,也親切地攜了她的手,道:“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少見的美男子,仔細看原來也是位美人,是阿扣的朋友嗎?既然一起來做客那就是咱們南崖的朋友,一定要多住幾日哦。”
說著便喚人去準備房間酒水,香茅熱湯,剛打的鹿趕緊烤起來,篝火盛會今晚跳起來,頓時引起了一陣歡呼,男女老少喜氣洋洋地去準備,忽然圓樓最頂層一處窗戶開啟,一方鮮豔的紅紗布飄了出來,男女老少的歡呼便成了鬨笑,阿丹也笑,並不羞赧,手背掩了口笑道:“那死鬼,半刻也離不得我。”言若嬌嗔,實則喜悅流露,雪白手背上一雙眸子秋水流眄,盈盈漾漾,襯著微微勾起的榴花初綻一般的紅唇,豔美又風情。
看得鐵慈都心間微微一蕩,心想我若是個雙刀,此刻定為姐姐折腰。
樓上那紅巾飄得歡快,宛如無聲的催促,阿丹也顯得歸心似箭,卻依舊十分熱情地將赤雪和丹霜都招呼到了,才在眾人含笑的目光中扭身往回走,鐵慈看見她一邊,一邊招呼不停,“……那邊藥草該翻面了……嗯嗯晚上我自然要來,土司也是要來的……哎哎慢些跑小心撞著……都事和經歷帶人回來了麼?讓他們晚上回來見我……們。”
聲音漸漸遠去,一大群男女老少湧過來,一般的熱情笑臉,一直將阿扣和鐵慈等人帶進了底樓的一個房間,至於房間是什麼位置完全無法說清,因為整座樓巨大無比,都是圓形,所有房間格局長相一模一樣,看久了甚至會暈。
如果不是門楣上掛著標記性的木牌,木牌上畫著不同的東西,做了一個區分的話,鐵慈敢保證,自己出去上個廁所,回來就找不到宿舍了。
她們被安排住在一起,門牌上畫著黃黑皮色的老虎。
人們簇擁著她們腳不沾地地進了屋子,木質的屋子裡已經安排好了乾淨的床榻,到處都放滿了剛摘的鮮花,略微有些斑駁的木質牆面上掛著彩染的豔麗的畫,青竹為簾的後窗明亮地敞開著,萬青山起伏的山巒如精繡繡在窗欞間,水罐裡的清水甘甜醇美,裝水的陶碗古樸可愛,一看就是全新的。
整間屋子也和整個南崖的風格一般,熱情洋溢,無微不至。
而左鄰右舍,也都是溫暖的鄰居,有人送來鮮花,有人送來甜湯,有人送來各色果子,甚至有個顫顫巍巍的老嫗,一步三抖地柱著柺杖,也要往鐵慈這裡挪,老人神情殷切,一邊挪一邊啊啊地說著什麼,手中卻沒有什麼東西,一雙蒼老的青筋畢露的手虛虛地空握著,不斷地痙攣,一張一合一張一合,看著彷彿已經不能控制軀體,頗為可憐。
老婆子還沒挪上幾步,便有壯年的男女,急忙衝出來扶住她,一邊笑著道香姥姥回去將養著,可別湊這熱鬧跌了跤,三言兩語便將她扶了回去,鐵慈只來得及看見那雙烏黑鳥爪一樣的手在空中無力地一抓,門便關上了。
以至於赤雪丹霜都有些恍惚,時百姓日常生活寒苦,對行人多有戒備,這般熱烈大方的真是少見。
而且這也和她們想象中的宣慰司不一樣,宣慰司是土司自治場所,應該還是官邸,多半居於相對繁華之地,而族民才散在山林之中。南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式微,土司倒顯得非常接地氣,和族民居住在一起,親如一家。
阿扣忍不住露出陶醉的神色,喃喃道:“阿丹大姑還是這樣熱情美麗,過得一等一的好,我們便放心啦。”
又笑道:“阿丹大姑對我們真好。阿慈,你要辦大事,方才為什麼不趕緊和阿丹大姑說呢?”
鐵慈坐在桌邊,慢慢把玩那陶碗,“哦?好?你覺得很好?”
阿扣:“……難道不是嗎?”
鐵慈嘆一口氣,放下陶碗,“傻姑娘。熱情不是靠嘴皮子熱出來的。”
阿扣顯然有聽沒有懂。
鐵慈笑而不語。
如果真熱情,如果真喜歡,同族的人遠道而來看她,怎麼不敘舊,不問候族中親長,不開私宴,不邀請同住,而是把她們扔給一群陌生的族人,住在遠離自己的底樓?
她來去如風,匆匆安排,渾身上下,其實都寫滿了“老孃很忙你們有眼力見的趕緊吃吃喝喝走人不要不開眼地拿雞毛蒜皮的事來煩老孃。”
這不走心的招待,也就阿扣這樣的傻丫頭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