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人都忍不住看熱鬧,還有一個比較負責的護衛,本想爬上車檢查的,給滾過來的人撞了一把,撞上板車尖角,哎喲哎喲揮揮手,沒好氣地讓板車趕緊進去。
花木板車源源不斷運進喚風居去,花農們忙著將花木種下去,大型的花木都堆放在一處樹蔭下。
那一堆樹木下,一個泥團忽然動了動,隨即泥團剝落,一個人站了起來。
她隨手脫掉身上那件塗滿泥,團身一裹就可以偽裝泥團的油衣,推開抱了一路的樹,從容起身,往內院走去。
經過花園裡忙得熱火朝天的人群,鐵慈從牆角拿了一頂花匠的斗笠戴在頭上,順手抄起一柄花鏟,很自然地走過泥土翻開的花園,花匠們只覺得身後有人過去了,但此刻大家都在走來走去,也沒人在意,連護衛們都沒察覺有哪裡不對。
鐵慈一直走到花園邊緣,這個花園很大,直接面對著正房,大抵是為了安撫要看見自然花草的遊衛瑆,廊簷下護衛森嚴,到這裡花匠就不能再接近了。
鐵慈手中的鋤頭忽然一垂,刨到了一個花匠的腳後跟。
那人嗷地一叫,喊聲驚動了所有人,護衛們目光一凜,奔下階來。
他們衝下來的時候,有人隱約覺得似乎冷風撲面,暗香隱隱,也有人覺得眼前似乎寒光一閃,但這感覺都是稍縱即逝,等他們發覺那花匠不過不小心被鋤頭割破腳後跟,都舒口氣,回到了廊簷下。
此刻,室內,已經多了一條人影。
鐵慈一進門,稍稍平息血氣微微翻騰的胸口,就看見右邊牆角,和之前晚晴園看見的同一個位置,一個人背對她,蹲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