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又笑道:“只是這瓶子頗花了我幾個錢,還請這位爺喝完了把瓶子帶回給我。”
燕南很多買茶飲的,都允許人帶走碗和瓶,回頭送還回來便是,那人便也點頭應了。
何姑回去和鐵慈說了瓶子已經送出去了,鐵慈笑笑道:“大抵最遲後日便可知道阿瑆到底在哪了。”
說罷便讓何姑休息,次日也不用何姑去賣點心了,何姑因此心神不寧,總頻頻往街上看,鐵慈倒是好整以暇,早上專門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喝茶看書,悠然如度假。
到了下午的時候,忍不住去街上逛了一圈的何姑,回來和鐵慈道:“介園裡的管事先前出門,然後昆州花市就送來了好多花木,說是裡頭喚風居院子裡的花木忽然死了很多,買些花木來補種。”
鐵慈已經先一步從瑰奇齋那裡得到訊息,換了出門的衣裳,點頭道:“既如此,隨我去罷。”
兩人出門來,一路溜達往介園南側門去,何姑一臉想問不敢問的神情,她不明白何以賣幾天點心,就知道大少爺到底在哪裡了。
鐵慈便給她解惑:“既然推測出大少爺應該就關在三樓坊的範圍內,那麼對方選擇大隱隱於市,必然要安撫住大少爺,免得他鬧起來壞了事。”
“看守他的護衛承擔重任,日夜不敢閤眼,必然分好幾班。比如白天一班夜裡一班,習武之人消耗大,夜間值班容易肚餓,而看守大少爺的地方為了避免人注意,不會半夜開伙,就必然有人想到要去買點點心充飢。”
“本來這裡賣點心的地方很多,但因為地段太好租金高昂,大多都很貴。唯獨你,和王府廚子學的好手藝,糕點價廉物美,必然會吸引他們前來,而你說過,大少爺夜裡睡眠不好,他睡不著,這些人陪著他熬,吃點心的時候總不能不給大少爺,畢竟不給他他會鬧。”
“你家大少爺也是個能吃的,你做的又合他的眼緣,他吃掉了,護衛自然不夠,只好第二日多買些,所以看誰忽然加量,就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之後讓你把糕點的紙截掉一塊,不過是為了確認這件事罷了。畢竟也有可能別處的人吃著好想要多買一些,而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當介園的護衛和你說有人因為這個糕點鬧了,就可以確定了。因為截掉一角的包裝,會讓阿瑆很難受,而這種缺失無法彌補,他受不了,大鬧一場是必然的。”
“確定了他,還要確定他在介園的哪個園子裡,今天讓你買一送一的瓶子,就是為了完成這個目標,明日,或者後日,若介園忽然有人出來要買大批的樹苗花木,這些東西運到哪裡,大少爺就在哪裡。”
何姑聽得似懂非懂,只覺得非常厲害,問:“為什麼瓶子送進去了,園子裡就要買花木?”
“因為瓶子裡有魔法,可以讓它所在地方一定範圍的花木枯萎,對人卻沒有傷害。”
在魃族寨子,大家會用這種毒蛛的汁液來開荒除草。
又問:“如果沒人出來買樹苗呢?”
“那麼介園哪個園子忽然枯萎了全部植株,那就是哪個園子。”
“您既然會飛,為什麼不直接在三樓坊內,這樣,”何姑比劃一下,“閃來閃去,就找到了。”
鐵慈失笑。
“那大抵三樓坊會先傳出鬧鬼傳言吧。”
瞬移是迫不得已的最後殺手,不是拿來大海撈針找人的。
介園的主人很是有錢,運載花木的車子流水般地往園子裡送,不過園子裡護衛一關關查得很嚴,一棵棵地檢視花木,連車子底下都看,送花來的人還得由熟悉的花房老闆帶隊,查驗身份,務必不讓有人趁機混進隊伍裡。
何姑隔街賣著糕點,生意極好,她在收錢遞貨的間隙不時地瞄一眼介園南側門的方向。心中默默數著經過的花木板車的數目。
數到快到一個數目時,她回頭對身後隔壁的瑰奇齋內看了一眼。
瑰奇齋內忽然出來一個夥計,和何姑身後布匹店裡的夥計咬了幾句耳朵,那布匹店夥計便氣勢洶洶推了何姑一把,“你換個地方賣你的餅子去!擋著我們做生意了!”
何姑被推得一個趔趄,籃子裡的糕餅撒了一地。
這下排長隊的人買不著了,立即不幹了,衝上去就搡那夥計,布匹店裡的夥計見狀也衝上來幫忙,雙方混戰成一片,不僅就地滾成一堆,有的還滾到了對面介園南側門門口來。
此時門口正運過來一株大樹,樹根連著底下的泥團裝了兩個大型板車,護衛們正在檢視,這邊鬧起來,一